阴冷潮湿的牢房里,霉味混杂着汗臭,令人作呕。顾长渊盘腿坐在稻草堆上,铁链的冰凉透过薄衫,渗入肌肤。他闭着眼,脑海里却翻江倒海。证人失踪,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他推入了深渊。赵矿主那张贪婪而得意的嘴脸在他眼前晃动,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他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愤怒、不甘、绝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他胸腔中翻滚,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越是困境,越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他必须想办法,为自己洗清冤屈,更要为那些死去的矿工讨回公道。
“吱呀——”
牢门开启的声音打破了牢房的寂静。顾长渊睁开眼,看到徐凛风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凛风……”顾长渊的声音有些沙哑。
徐凛风将食盒放在地上,走到顾长渊身边,低声道:“大人,我带来了些吃的。”
顾长渊摇了摇头,没有胃口。
“大人,”徐凛风看着他,眼神坚定,“虽然证人失踪了,但我不会放弃。我相信,一定还有其他的证据。”
顾长渊看着徐凛风,心中涌起一丝暖意。在这个黑暗的时刻,徐凛风的坚持如同一道微光,照亮了他前方的路。
“凛风,谢谢你。”顾长渊的声音恢复了些许力量,“我相信你。”
“大人,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新的证据,还您清白!”徐凛风语气坚定。
“矿上的情况如何?”顾长渊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赵矿主以为大人您这次彻底完了,更加肆无忌惮了,”徐凛风顿了顿,压低声音,“矿工们……日子更难过了。”
顾长渊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攥紧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不会得意太久的!”
徐凛风看着顾长渊,点了点头,他知道,即使身陷囹圄,顾长渊也从未放弃过他的信念。
“大人,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徐凛风再次叮嘱道。
顾长渊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牢房外昏暗的走廊上,眼神深邃而坚定。
徐凛风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了下来,回头说道:“大人,我……”他欲言又止。
顾长渊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发现……”徐凛风顿了顿,“赵矿主最近和县令走得很近。”他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言语,转身离开了牢房。
牢门沉重的关上,顾长渊独自一人再次陷入了黑暗。徐凛风最后那句话在他耳边回响——赵矿主和县令走得很近。这绝不是一个好消息,这意味着他的处境更加艰难,对手的势力更加盘根错节。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明白,这是一场硬仗,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与此同时,矿山上,赵矿主趾高气扬地巡视着,仿佛他已经成为了这片土地的主人。没有了顾长渊的阻挠,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压榨矿工。矿工们每天工作时间更长,得到的报酬却更少,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忍受监工的鞭打。矿洞里充斥着灰尘和汗臭味,空气污浊得让人难以呼吸。矿工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都给我快点!磨磨蹭蹭的,想偷懒吗?”一个身材魁梧的监工挥舞着鞭子,恶狠狠地吼道。
一个年轻的矿工不小心被石头绊倒,摔倒在地。监工见状,立刻冲上前去,对着他就是一顿毒打。
“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年轻矿工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任凭鞭子落在身上。他已经麻木了,疼痛似乎已经离他远去。
在县衙里,孙师爷正襟危坐,手中拿着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他正在精心编造顾长渊的罪名,力求让他永无翻身之日。他时不时地露出阴险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顾长渊身败名裂的下场。
“顾长渊啊顾长渊,你终究还是斗不过我。”孙师爷低声自语道,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相信,只要除掉了顾长渊,他就能得到赵矿主的更多好处,就能过上更加舒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