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依约早早地站在佟汐桃班级门口。彼时,教室里的课程尚未结束,我悄然立在教室最后一排的窗户旁,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那个名叫佟汐桃的孩子身上。她身形娇小,依旧如昨日那般脏兮兮的,几缕发丝杂乱地散落在额前与脸颊两侧,头发蓬乱地纠结着。
很快,下课铃声清脆地打破校园的寂静。其他学生迅速而有序地列队,准备前往操场做广播体操。佟汐桃似乎也在等我,她那灵动明亮的大眼睛望向窗外,瞬间捕捉到了我的身影。她的眼睛极为好看,我看着她麻利地整理好书桌,迈着轻快又略显急切的脚步向我走来。
“佟汐桃,走吧,今天感觉好些了吗?昨天有没有乖乖的没碰水?” 我微笑着注视眼前的佟汐桃,目光在她身上仔细打量。
她仍穿着昨天那套校服,裤子上昨日的血渍好似一块刺目的污渍,颇为刺眼。我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按常理,每个学生都应备有两套校服,她的家人难道看不到她身上的狼狈与血迹吗?对她是何等的忽视与不在意!
她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跟在我身旁,仿若一片沉默的影子。她微微低着头,我只能瞧见她那如蝴蝶般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佟汐桃,你的名字是谁取的,真好听。” 我试图打破这略显沉闷的寂静氛围。
“我妈妈取的。” 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飘落的花瓣,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眷恋与思念,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回忆深处悠悠传来。
“怪不得,是个让人一喊就心动的名字。”
“老师,你可以叫我小桃子,同学们都这么叫我。” 她缓缓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我。
佟汐桃的模样与佟新伟极为相似,尤其是那高挺笔直的鼻子和宽阔平滑的额头,简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精心复刻出来的。但他们的眼睛一点也不相像,佟新伟是单眼皮,眼睛细小狭长。平时看人总是习惯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隐隐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邪气,就像深不见底的幽潭,神秘而令人心生寒意。
而佟汐桃则是双眼皮,大眼睛,宛如两汪清澈的泉水,澄澈而灵动,说话时眼睛一眨一眨的,极美。只是我能隐约感觉到这双眼眸的深处, 似乎藏着一抹浓郁的哀伤。
我们来到了医务室,刘医生仔细地为她进行了简单消毒检查,随后为她更换好了药。在整个过程中,佟汐桃都表现得极为安静,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个乖巧的玩偶,任人摆弄。我发觉她似乎不太爱说话,每当我向她提出问题时,她的回答总是很简短,有时甚至仅仅只是用点头或者摇头来回应。
送她回去的路上,我从兜里慢慢掏出一个盒子,递向她。“小桃子同学,我送你一个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