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饶余光扫过身形僵硬,蹲在地上像下人般捡碎瓷片的林贵人。
她有些嗔怪道:“陛下当真不懂心意,花房送来的鲜花哪里有林贵人亲手采摘的合心意?昨日林贵人不也亲手采了花赠与陛下,怎地今日便这般说?”
闻人凛顿了顿,的确回想起有这回事,他薄唇微抿,说道:“若是真有心意便是好的,但要是别有用意便是难看至极!”
他这讽刺的话落下,林贵人捡瓷片的动作彻底僵硬,眼底也迅速涌起泪水,一滴滴砸在地上与瓷片上。
但无人在意。
今日被如此讽刺与羞辱,恐怕是林贵人这辈子只要想起,便会觉得难堪不已受辱至极。
偏偏这后宫又是个透风的,想必此事不出三日便会人人皆知。
姜月饶看看男人又看看林贵人,那如花的脸上露出几分惊讶,显然是的读懂男人话中深意。
闻人凛将王德全唤上前来,他出言吩咐:“将这花换下,如此精美的花瓶怎能匹配难看至极的花?让花房送束换牡丹过来。”
姜月饶闻言,她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柔和,整个人好似坠入凡尘的柔美仙子。
她记得在刚搬入临安宫时,这狗男人还拿牡丹试探过她,看来上回的置气是小有成效。
王德全领命后立即下去办了,待他将插了繁华牡丹的花瓶拿上来时,林贵人也已将地上细碎的紫翡瓷片捡了起来。
期间她的手还受伤了,但她并不敢言语,甚至连痛呼都不敢发出,就怕惹了天子不快。
林贵人端着瓷片跪在地上,语气中是无尽的卑微:“回陛下,回皇贵妃娘娘,妾身已将瓷片捡好,还请陛下与皇贵妃恩准妾身回去将茶杯重新粘好。”
她面色依旧苍白,神色间闪着懦弱,但表情已恢复自然,尽数将所有的怨恨与不甘都藏了起来。
姜月饶撑着下巴看林贵人,觉得对方倒也有可取之处,方才割破手指时也并未声张卖惨,倒是个会审时夺度的。
闻人凛语气不耐:“走吧。”
他跟饶饶也该用午膳了。
林贵人姿态卑微的退了出去,全程没再多说一句话。
姜月饶则是看着桌上的红色牡丹心情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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