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不敢对王爷的决策有丝毫质疑。多年的沙场经验告诉他,他的疑虑只意味着自己的目光尚浅。王爷此举,必定有深意所在!他只需盲目地执行命令即可!
在敌我双方都困惑不解之际,陆昭衡挥了挥手,下达了释放俘虏的命令。
三千余战俘在北疆的阳光下,被光明磊落地释放。
突厥与瓦达的联军在护送俘虏回城后,都派遣了哨兵潜藏在北疆城门外,密切观察动静。当他们目睹这三千多人毫无阻碍地走出城门,北疆守卫甚至挥手送别,并未对他们采取任何攻击行动时,哨兵们惊愕不已。
他们无法理解眼前的情景,只能火速返回营地,将这一情报逐级上报。从底层士兵到高级将领,无不在困惑中层层传递。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送到手的战俘,就这样毫无阻力地放走了?
更有细心的哨兵发现,这些士兵入城时腹部平坦,而出城时肚子却滚圆。他们中的许多人还在回味着方便面的美味,有的甚至在半路上后悔,想要投降西晋。
这或许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反间计,他们可能是被派遣回来暗中袭击自己人的!
消息如疾风骤雨般迅速掠过草原,直击瓦达大汗辛夷舍吾和突厥将领哈尔孜赫所在的帅帐之中。两人正围坐在那里,筹谋着接下来的战略部署。
哈尔孜赫的背后,肌肤如被利爪撕裂,层层绷带缠裹之下,宛若一个惨遭风霜的粽子。他那右手,四根指尖已不翼而飞,仅余的大拇指和宽阔的掌心,呈现出一种恐怖而悲惨的景象。
他自受伤以来,脸色苍白如冰霜,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仿佛每个眼神都蕴含着取人性命的冷酷。
“他真的就这样,将他们放走了吗?”通信营副将的话音刚落,哈尔孜赫的眼角就不由自主地抽动了几下,声音冷硬如冰。
“禀告将军,确实如此!”副将回答得小心翼翼。
帅帐之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一片沉寂。
过了良久,哈尔孜赫才缓缓开口询问:“敌军释放了多少战俘?”
副将此刻已经战战兢兢,声音颤抖地说道:“据传……敌军将所有战俘尽数释放,然而有三千余人,因北疆的粮草诱惑而选择叛变投降。”
“可恶!”哈尔孜赫的情绪激动之下,一掌猛力拍向面前的桌面。
愤怒与羞辱使他忘记了身体的痛楚,新近包扎的伤口再次迸裂,鲜血如泉涌,他却浑然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