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松岩瞧了四周一眼,对着童孟抱拳道:“晚辈失礼,适才……没有注意。”往身上搜索一番,却找不到钱袋,才想起自己出来匆忙,并未带上,顿时有些窘迫,脸上也跟着泛起了红晕。好在天色已暗了下来,下人还没过来点灯,也就看不清楚。他道:“钱袋还在客店里,童前辈稍等,晚辈这就去取。”
怀玥轻笑道:“季道长,钱袋别取了。你是替我出手,怎么却要你来赔偿?这笔账,我会去嵩山讨回来的,却有一事,还望季道长传达给武当各位前辈。”
季松岩道:“怀姑娘请说。”
“说了没用,还要季道长亲自见过。”怀玥附耳与童孟说了几句,转身便领着季松岩去了内院。
季松岩跟着怀玥来到垂花门外,便止步不敢前进。内院是隐私之处,非主家男子,一律不可入内。他看着陌生的垂花门,竟生起一丝紧张,可脸色清冷,也就看不出来。怀玥笑道:“季道长不进来,难不成还要我爹爹亲自相迎?”
季松岩讶然道:“怀盟主在里头?”
元茗真君此时正在树荫下喝茶,火塘上放着一个普普通通的提梁银锅,里头烧着水。他一边等水煮沸,一边坐在藤椅上赏花,一派悠闲,听见垂花门前后两个小辈的对话,不觉一笑。“季贤侄,贫道在此,可会让您觉得方便些?”
季松岩愣了一下,越过门槛进来,见到了那身白色道袍的玉京墉高人。火光映着元茗真君的月牙玉制发冠,在夜色中也是璀璨夺目,只是这位高人长相阴柔,宽袖长衫又遮蔽了身形线条,与若水真人并肩而立时,竟有种分不清男女的错觉。他拱手作揖道:“武当季松岩见过元茗真君。”
锅里的水煮沸了,开始溢了出来。元茗真君拿一块叠了几层的麻布包住提梁的把手,将银锅放到了一旁的矮凳子上,舀了些水倒进紫砂壶中。“季贤侄不必多礼。论起出身,你与玉京墉更有渊源。”
怀玥也是到了内院,方知元茗真君也在里头,可忽然说这些摸不着头脑的话,自己也有些好奇。
元茗真君又道:“隔壁躺的是怀夫人,若水还在里头为她治病,不方便见你。里面的人,才是你应该见的。”季松岩不知他话中何意,却还是谢过了,进了怀奇英的那间房中。人进去了,元茗真君又叹道:“内院就是碍事,还不如把墙打了,免了这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