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君岚手里多了个暖烘烘的东西,稍微一暖,只低着头看手里的捧炉。他脸上的面具还在,此时不知是伤感,是高兴,还是错愕。
茶香馥郁,暗香清雅。这一套茶具摆在那里,便有长谈长坐之意,可东家惜字如金,坏了兴致。
怀玥一只手搭在膝上,并没学魔君坐得端端正正,见他像个木头杵在那里吹风,也不知是等梅花赏他,还是他赏梅花。她给两人都斟满了茶,第一杯牛饮而尽,第二杯才轻啜一口,便又放回案几上。
柴君岚这人固然守着什么君子之道,做事总是有种缚手缚脚的感觉,但也不至于这样。他今日又是采办,又是赏梅,倒与这几日打马过街的架势有些相像。怀玥想了一下,问道:“九爷,我们这是……演给谁看?”
平叔正好端来一碟透糖,听她一问,险些将透糖洒在案几上了。
柴君岚却道:“为何觉得我在演戏?”
“难道不是?”怀玥不觉得自己猜错,反而肯定事实偏向心中所想。“从海棠苑到扬州,再到吴村,总有人比九爷早了一步。九爷想去大庙找住持,他又偏偏死了。”
柴君岚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你可知大庙的住持是谁?”
怀玥摇头,真想不出来。
“十罗刹,血佛陀。”柴君岚几乎不带情感地说出这个名字,却说得十分郑重。
“啊?”怀玥震惊得半跪起来,一手撑着桌面,见平叔使了眼神,便又坐好。
先是花容谢被引入百草谷,后是青眼鬼跟踪青龙君到了临朐,再是血佛陀命丧大庙……如今,守灵婆毕俍也已失踪。这些看似毫无联系的事情却是环环相扣,有条不紊。
“上回说青眼鬼在地府有两个兄弟,加上……三个,一共是六个。现在看来,最有危险的应该是守灵婆才对。”怀玥想了想,“要不,我入城打听一下?”
平叔轻咳两声,神色有些隐晦:“不好打听。”
柴君岚一摆手,又给怀玥倒了杯茶:“怀姑娘切莫将自己牵扯进来。今夜养足精神,好应付明天的不速之客。来人可不止怀奇英一人。”
怀玥应了一声,吃下一块透糖,只觉味同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