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财主

他来到二人面前才下马,望着他们说:“你们可是听清楚了,确是漕帮?”

赵似说:“听清楚了,是漕帮!”

云湘不敢看士兵,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他们在何处?”士兵问。

二人同时向来时的方向指去。

士兵点点头,又问:“你们既是游商,那货物呢?”

赵似回答:“军爷,俺小夫妻两个能逃出命来已是万幸,咋还保的全货物呀!”

士兵也觉得有理,望望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尾随,再打量了二人一番,又说:“既如此,你们可去安济坊的居养院暂避一时,待朝廷将强人剿灭,再给你们去开封府报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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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谢军爷。”赵似忙着给他作揖,云湘也跟着鞠了一躬。

“不必谢我,此乃皇恩浩荡。”士兵向城内一指,说:“你们且进去,会有另一个军爷带你们去。”

二人再谢了他,便进了城门,在另一个士兵的带领下向安济坊的居养院儿而去。

自澶渊的百余年来,大宋都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虽然和西夏时打时和,但毕竟也在西北边陲,像开封府这样的中原腹地向来承平,所以士兵的盘问也不会过于严格。

这时,天光已微微发亮,东京城内已可见推着粪车的“夜香郎”,几户人家也已卸下门板,将洗脸水泼洒在了街面上。

冷风骤起,云湘紧紧握着赵似的手,感受着来自他手掌的仅存的一点温暖。

居养院是大宋朝廷为鳏寡孤独之人提供的避难之所,提供免费的住房和简单的饮食,到后来也为病重的人提供免费药品,可谓是福利制度的先声。

不过,话虽如此,居养院仍是一副潦倒破败的景象。云湘和赵似刚刚走来,腐臭和霉变的气味就扑面而来。

云湘忙掩了口鼻,抬眼一望,只见近处不过几间破陋的房屋,这儿的人衣不蔽体,脏兮兮的身子像是从未清洗过。

他们有的在睡觉,有的正靠在墙角目光呆滞的望着来人。

云湘一扯赵似的衣袖,说:“咱们走吧,我不要住在这里。”

赵似一笑,说:“权且忍耐一时,不可穿帮。”

兵卒与居养院的看守人交代了几句,看守人唯唯诺诺,显得十分殷勤。

兵卒又转头对他二人说:“这里虽简陋,好歹有瓦遮头,好过你们流浪去。”

赵似笑道:“正是。前人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有此住处俺夫妻已满足了。”

士兵点了点头便走了,看守人拿着册籍走来,不耐烦的问:“姓名,因何来此。”

赵似胡乱捏了两个假名,让这看守人登记了。看守人刚刚记录,便觉得不对,抬头望着赵似说:“听你口音,像是东京人呀,如何说是来此的游商?”

赵似愣了一下,便答道:“实不相瞒,小的终年奔忙,说的是各地语言,来到了东京自然是说官话了。”

“哦?”看守人将他和云湘从头到脚一番打量,说:“那你说两句家乡话我听听。”

“侬可听奴讲,唐诗有说,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说的正是偶们扬州。”

云湘大着胆子说了一句。赵似也觉得奇异,她为何会说扬州话?

看守人再一看她,虽然满脸污泥,衣裳破烂,但一双晶莹闪动的眸子颇为灵秀,倒有几分江南女子的风韵。

“你们是扬州人?”看守人一边记录一边问:“扬州可有何掌故风土?”倒像是闲聊一样。

云湘正要回答,看守人却抢着说:“让他说。”

赵似自幼长在深宫,如何知道扬州的掌故风土,一时也是手心冒汗,不知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