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诚虽然比较矜持,没有像同坐的莫云泽那样鼓噪,但也暗暗惊喜,不知不觉间就听得入迷了。
直到这段书说毕,茶客们仍久久不愿散去。
“如何呀德甫?”莫云泽十分得意,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说。
赵明诚咋舌叹道:“奇书奇趣奇女子,凑此三奇,更是一大奇也。”
莫云泽呵呵笑了起来,说:“还有比这更奇的呢。”
“哦?”赵明诚来了兴致,追问道:“何事更奇?”
“德甫,今日家姊说得这段书你在别处听过没有?”莫云泽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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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诚细细回想了一下,说:“齐天大圣的故事自然听过,但却无如此这般的跌宕起伏。”
莫云泽点头说:“那就是了。这个故事定是我大女兄自己所创的。”
“竟有此事?”赵明诚忽然站了起来,一脸惊愕的表情看着莫云泽。
莫云泽正要说话,环儿手握卷轴含笑走来,先冲二人行了礼,说:“时雨少爷,赵衙内,我家姑娘听说赵衙内到来十分欢喜,特命小的取斗方一副相赠,不知衙内可否收下?”
赵明诚一呆,颇有惊喜之态,连忙问道:“你家姑娘怎知我素喜古玩字画?”
环儿掩口一笑,轻声答道:“赵衙内学富五车,又是我们时雨少爷的好友,我家姑娘怎能不知?小小一副斗方,乃我家姑娘亲作,还望赵衙内品鉴赐教。”
赵明诚连忙起身双手将画接了过来,欠身说道:“还请替在下感谢你家姑娘美意。”
环儿又是掩口一笑,屈膝一礼,转身便走了。
赵明诚回到家时日头已经西斜。父亲不在家,他独自一人呆坐屋内,将莫云潇送给自己的斗方徐徐展开来看。
这是一副十分工整的工笔画,描绘的是“汴京八景”之一的隋堤烟柳。
画面中,汴河水涛涛而过,岸边的杨柳鳞次栉比,一个独身女子在柳岸边漫步。
此时正是晨光破晓之时,杨柳低垂,花朵却大多凋零,只有绿油油的野草在顽强的生长,天边还有一道彩虹像鹊桥一般的挂着。
画面的右上方痛快淋漓的题写着一首小令: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啊?”赵明诚的心忽然跳得快了起来。以他之才一定能看得出这幅斗方的意思,分明是一个女子对自己有意,在天明时约自己在隋堤岸边相见。
想到这一点,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这是他长大成人以来,第一次有女子示爱,这叫他如何不慌?
“德甫!德甫啊!”父亲的声音忽然传了来。赵明诚一慌,立即将斗方卷起来放进自己身后的书柜里。
几乎就在同时,父亲赵挺之也已挑帘进来了。赵明诚见了父亲,慌慌张张的行礼,叫了声:“父亲大人。”
“嗯。”赵挺之一捋短须,只将爱子打量一番就知道他有了心事。
但赵挺之无意戳破,而是坐下来问道:“听你妈说一早你就出门了,如何不在家读书啊?”
赵明诚回答:“父亲大人,今早上莫家的独子莫时雨来约儿去茗楼吃茶。”
“茗楼?”赵挺之略一皱眉,说:“就是那因逃兵之罪被查封后又在官家的护持下重新开张的茗楼?”
赵明诚点点头,说:“正是。”
“呵呵……”赵挺之冷笑摇头:“那个莫掌柜可是个不饶人的。依我看,莫时雨你也少与他来往。”
赵明诚面上一红,争辩道:“今日我见了莫姑娘,其人不仅磊落,而且才华斐然,是个不输给李清照和魏夫人的才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