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牢笼紧围,如无可逃避的自然之力令人无法抗衡。高渐离嘴角沁出血迹,却也全然不顾,他现在全部的精神与内力都倾注在对白凤的剿杀上——白凤的武功胜在轻灵,缺的是真正的强力,只要消弭那道风口破绽,他便绝无逃出生天的可能。成败在此一举,只要他能赢下白凤,便可使墨家反败为胜,届时提振士气杀出重围,墨家便能逃过这一劫了。
白凤抬起手臂护住面部,眉头皱得更深。羽毛纷飞缭乱,已有杂乱之迹,此时的易水寒已经没有破绽能够让他攻破了。为今之计只有两个,要么束手就擒坐以待毙,等待冰屑割进血肉取他性命,要么就拼死一搏,强行冲破围障,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也不一定有生机,他缺少真正能够破局的重武器,靠着身体拼出去,只会变成一摊血泥。
赤练的指甲掐进掌心,已看出了场上形势在渐渐逆转。寒风如刀割,在沁骨的寒凉中,她终究,看向身边的卫庄。
高渐离已是强弩之末,只要此时鲨齿破局,白凤便能留的一条命了。
卫庄神色冷漠,淡淡地看着场中的围斗。他的右手搭在鲨齿的剑柄上,却没有丝毫要出手的架势,面对白凤的生死之时,他连呼吸都没有快上半分。
不必出言,赤练也明白了,卫庄是不会出手的。
陡然间,赤练心中便升起一股躁郁——何至于此?流沙何至于此?秦国明明是他们的敌人,流沙为何要为仇敌充当马前卒,用自己的性命替秦王荡清逆反?无双已经倒在了机关城,如果连白凤也死在这里,那才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倒要看看,临阵反水,秦王能将她怎样。
“人在江湖,就要守江湖的规矩。”卫庄平静开口,“说定了三比三,就算是死,也不能求饶插手。”
“什么样的规矩,能大过人命?”赤练的手握在链剑的剑柄上,并不松懈,“流沙是遵守俗世规矩的吗,卫庄大人?”
一句大人,不知是质问,还是逼迫。
“那你不妨猜一猜,此刻的白凤,愿不愿意我们出手。”卫庄的语气毫无波澜。
白凤能察觉到冰晶开始凌迟血肉,他压低身体,尽可能先护住胸腹等处。他敛住气息,更加专注地感受着气流的涌动,事已至今,就只能看运气了,他在赌,赌他终胜一筹,不会输给高渐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