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方才使出易水寒时已经催动了不少内力,余下的,勉强够保护自己与其他人。若是兵行险着,故技重施······固然有取胜的机会,可一旦失败,便是将这战局推入了无法挽回的境地。
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高渐离又一笑。白凤说他瞻前顾后,果然没错,纵使到了这般无路可退的境地,他居然仍不由自主地去想失败。若不克服这些怯懦与退缩,用尽一切力气去拼,他便还会被白凤玩弄于鼓掌中,徒成笑柄。
水寒剑上,渐渐浮动了霜白的寒气。温度骤降,细碎冰晶在空中浮动,在剑气催动下渐渐形成风雷席卷之势,众人对这一幕并不陌生——这,依然是易水寒。
“小高要再一次使出易水寒?”班大师震惊道,“易水寒对内力是极大的损耗,他再一次发动,便是要鱼死网破了。可这······”
班大师未说出口的话,一旁的范增和项梁心中都明白。一个已经被人看出破绽的杀招,无论使出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白凤用羽毛来预测剑气的走向,本来就是破解易水寒的路数,这第二次易水寒,不过是让白凤赢得更有把握罢了。
而白凤好整以暇地偏了偏头——
自寻死路。
这一次的易水寒更加狂烈凶猛,挟卷着孤绝的决心排山倒海地降临,众人清晰可察这场冰暴在咫尺之间呼啸奔腾,仿佛要将一切卷入其中,撕裂血肉。气流过于密集,扰乱了人呼吸的节奏,使围观众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与此同时他们也在猜测——这般力量连呼吸都可遏制,连砂石亦可迸裂,又岂会无法撕碎几片薄薄的羽毛?
大厅中冰屑乱飞狂风大作,白茫茫的一片,所有人都看不清中间的景象。而这风势愈演愈烈,不时有冰晶飞出,划伤周围人的皮肤,赤练皱了皱眉,示意流沙众人退向更加安全的地方,对面的墨家众人也纷纷后退躲避,四处寻找遮挡。雪女以衣袖遮面,心中并不安宁——这是高渐离最为霸道的一次易水寒,恐怕······已是放弃了防守,不惜一切代价。
习武之人,总会有一些自保的手段,纵使在绝境中也能够回护自己,易水寒亦如是。任何剑招都是有攻有守,固然防守会削弱一定的进攻的威力,但行走江湖终究还是要留的自己一条性命在,谁都不是豁出命去好勇斗狠的亡命之徒。尤其是,高渐离向来冷静自持,最明白保全自身才能保全众人,是不会选这条绝路的。
除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