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红色的酒渗入泥土,像那一天韩王的血浸透地毯,他看着,便知这就是他与她的鸿沟。他们在两条截然不同的轨迹中阴差阳错狭路相逢,交错一次,往后就是愈行愈远。
不会重逢。
······
燕宫,承武门。
暮色四合,无月无星。这一夜似乎比任何一夜都暗,凉风凛凛,寒气阵阵,朱红色的巍峨宫门外,是空无一人的萧索街道。
这是蓟都少有的死寂。就在日落之时,秦使从从这处承武门入宫,名为觐见,实为示威,玄色官袍甲胄刀马,就这么明晃晃地进了燕王宫。
凡是蓟都百姓见了秦使这般阵仗,都明白那位谋划刺秦的太子殿下——必死无疑。
一场刺杀功败垂成,一国疆域沦为焦土……强秦面前,即使是目不识丁的百姓也明白无可逃避的命运,索性掩门闭户,假作看不到那宫门即将染血。
只有两人,一左一右,守在宫门两边。
风声愈发逼近,草木在夜色中发出异于平常的沙沙声响,明明万籁俱寂却又有破空声奔袭而来——
来了!
赤练白凤无声对视一眼,各自握紧武器。
不过片刻,城中屋檐廊角皆有黑影乍起,如暗夜惊鸟,从四面八方向承武门直袭而来。宫门似乎毫无守备,黑影便欲直接翻越,然而尚在宫墙三丈远处,密密白羽如针如雨,硬是逼停了他们的脚步。
落地,站定,诸多斗笠黑衣的杀手,终于正眼看了宫门前的两个人。
“我放倒宫门守卫,不是为了给你们行方便的,想无视我们直接进宫,恐怕不行。”剑齿反射出一片寒光,女子的声音也如淬了毒的刃,幽幽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挡我者死。”前面一人阴沉道,目光刻毒。
“好大的口气。”白凤捻着一枚羽毛,也不看他,悠悠道,“区区地字级,便如此狂妄了么?”
“区区墨家,也想阻拦我们?”那人冷笑一声,“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