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怎样的变故,才能让一个人在三年里变得如此彻底。
红莲站在新郑城门前,遥遥地看远处不见尽头的黄沙长路。
她在这里站了一天,粗砺的风沙如细细的刃割过面颊,再细嫩的皮肤也不得不干涩发红。夕阳渐落,寒冬的夜色开始笼罩天际,只有一缕残存的微光依然在远山之上留下一隙,如同与她一般执着等待晚归的离人。
她披了一件狐裘,仍抵不过这腊月的瑟瑟寒意。谍翅鸟传卫庄今日会回到新郑,她从早晨便在城门口一直等,此时天色渐晚却仍不见人影。
红莲抱紧双臂......也许,这也不过是他诸多随心所欲失约中,又漫不经心的一笔。
红莲一直在想,卫庄这三年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三年前,他也如今日一般淡漠,然而言行举止间还是有着些许的温情。他会与她开一些小小的玩笑,会赠她礼物,会教她剑法……最起码,她对他说的话,他会听,也会答。
如今,他对万事淡漠,不入耳,不上心。那种视世间皆无谓的态度,仿佛他已隔绝了人间烟火,而独自行他自己的路——他甚至都没有怨恨,只有无谓而已。
一个人最可怕的转变不是满腔怨恨,而是满腔无谓。你所做的任何事、任何话,甚至都不能激怒他,你在他的目光里仿佛在另一个世界里,不足以在他心中激起任何的波澜。
红莲对一切都可以接受,却唯独不能接受,他已将她清除出了他的世界。
天色阴云低沉,似要落雪。
红莲只觉得寒气彻骨,全身止不住地瑟瑟发抖。远处大道尽头依然寂静,似乎并没有车马要来的迹象,她踌躇许久,不知是该继续等下去,还是放弃。
“再不回去,宫门就关了。”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她回头,身后白衣男子倚着城墙,飘飞的衣摆在晚风中似一面猎猎的旗。夕阳仍有一丝残光刺眼,他便微眯了眼,用半帘目光闲闲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