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是最难熬的,摇摆在“救人并成为他人眼中的怪人”和“不是我的责任、装作看不见维持日常生活”两个选择之间,尽管皆月一次都没有选择后者,但在最开始几次看到“预知尸体”的时候,皆月也想过好几次:要不要不去多管闲事,反正该死的人总是会死,皆月并没有义务去拯救本来会在明天死掉的人对吧?
而且,就算皆月救了他们的命,他们也不会感谢皆月,甚至会和周围的人一起嘲笑皆月是骗子!
这真的非常痛苦啊~,不被周围的人理解、甚至不被拯救了的对象理解,大家都在嘲笑皆月、排斥皆月,明明她是在救人、是在做好事,可大家却只因为皆月突然做了奇怪的人而排挤她、挖苦她。
团队活动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和皆月一组、分到同一天值日的人会朝着皆月露骨的叹气。
大家都好不顾忌皆月的存在,大谈皆月做出的怪奇行为。而这种气氛虽然现在的皆月已经习惯了,但在最开始的那几天里,她真的非常难受。
在能够看到“预知尸体”之前,皆月也只是个普通的女高中生而已。并不是班级底层的她有自己的朋友圈子,虽然能谈话的对象不多,但她在班级里的时候能自然地笑出来。
可在能够看到“预知尸体”、无法选择视而不见并做出行动之后,皆月的朋友自然对她这个怪人敬而远之了。皆月也在班级的同学们一天天加重的鄙夷目光中变得越来越消沉、心上的伤越来越重……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要拯救的话,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过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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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话,突然出现一个厉害的好人说会解决她能看得见的问题——她当然是为此感到高兴的。
但这种高兴——皆月本来以为是终于获救了的救赎感让她高兴,可实际把这种心情凝聚成想法反馈给大脑之后,大脑却给她的直觉打了个“×”,然后返回了她的想法。
——她是觉得自己就是因为得救了的解脱才高兴的,难道不是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仔细剖析自己的心情,皆月最终得到了一个让她感到羞耻又理所当然的结论:
虽然不是没有因为可以结束这种超常识的生活而感到安心的心情,但比起因此产生的愉悦,皆月更加高兴的是有人能够相信她的事情,并在此基础上愿意理解她、接受她,甚至愿意为被叫成“骗子月”的她提供帮助。
皆月发自内心的对眼前两位愿意帮助她的人感到感谢。尤其是其中还有四谷同学,她也能相信自己,并且在知道自己的事情后愿意帮助自己——皆月感觉现在的自己仿佛生活在天堂!
不过……
“可以让我考虑一下吗,关于这双眼睛……”
皆月表情苦涩。虽然说是想要考虑一下,但她的心中几乎已经放弃接受帮助这回事了。
因为被说“可以得救”,所以现在的皆月才能冷静的审视自己的过去。然后她就发现了,说什么“如果看不见就好了”、“周围人的排斥和冷漠让她痛苦”之类的话……
这些的确都是真的!
皆月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看不见“预知尸体”,自己就可以度过普通的学校生活;明明在救人还要被人嘲笑谩骂,这也太奇怪了!同学的孤立和老师的不理解都让她痛苦——这些心情都是真的!
但是,会产生这样的心情:感到痛苦、觉得看不见才好,仔细想想,并不是因为被人说了“你必须这么做”,而是出于自己的选择对吧?
没有人和皆月说过:你必须去救这些人!如果皆月放着不管,那些被她看到“预知尸体”的人,就只是会以非常自然的原因死掉而已。
这不是皆月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