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记得清军在入关击败明朝时已经大规模装备‘红夷大炮’了,在攻城时发挥了重要作用,能直接把城门轰开,那在这里不管用吗?”
“三个原因,一是古代的运输条件不比现代,生铁浇铸的前膛炮沉重无比,想从中原地区运送到崎岖艰险的金川前线谈何容易?哪怕是运到了,单一、糟糕的弹道性能也不足以远距离命中受弹面积很小的碉楼,基本全靠蒙;而离得太近又会遭到内部守军的反击。
二是建造碉楼的砖不一般,使用高原地区特有的红土混合猪牛羊鸡之类牲畜的血液烧制而成,完全干透后强度特别高,能比得上C30级别的水泥,性质和始皇陵外面那种用炸药都炸不动的封土堆有点像。
上世纪60年代,巴蜀为了扩大种植面积到处开荒,在一些地方就想炸了碉楼种地用;但没几个成功的,几十公斤的炸药包抵在上面反复炸好几次也只能炸掉一个角,所以最后只能放弃了。
三是经过上千年的积累,建造碉楼的工匠们掌握有很丰富的几何应用经验,用多棱设计提高整体坚固性,比如常见的有6棱、8棱碉,最多的据说有13棱,各个方向几乎都是大角度斜面,‘红夷大炮’那种低初速的球状炮弹打在上面根本无处着力,十之有九均发生跳弹弹飞了,偶尔能爆炸的,也撼不动这坚砖厚墙。
而咱们在的这个属于最简单的4棱碉,防御力比那些弱不少,但也绝不是‘黑龙角’这几个连火箭筒都没有,只拿着步枪的家伙可以奈何的。”
“我当年上历史课要是有你这样一个老师,也不至于经常不及格了。”
“按理说女生文科不会太差,难道你是理科生?”
“是的,考大学时选的理,因为我文实在不行。”
“那不错了,学理的女生通常逻辑思维很好,不感情用事,怪不得你后来能当特工呢。”
“我怎么觉着你在挖苦我呢?”
“我可没有,你想为同生共死的袍泽报仇这个不能算不理性,只能说明你热血尚存。”
“和你聊聊天,我这伤口都没这么疼了。”
“那敢情好,要是把烧也一起退了,我就给你从三皇五帝开始讲,侃上一天一夜,都省得你吃药了。”
“白凤凰”笑着“嗯”了一声;而随着天彻底黑下来,她的伤情却步入恶化阶段,项骜发现不仅好不容易退下去点的体温再次卷土重来,人也逐渐进入意识不清的状态。
看着漆黑一片的外面,在最内层抽了几块石头将一层充当射击孔的小窗户堵住,防止有人靠过来往里扔手榴弹后,再撤下机枪再次用荧光棒去观察伤口。
定睛一瞧,包扎好的弹孔又裂开了,里面一圈肉均向外翻着,提鼻子一闻,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臭味。
这个味道让他心中一惊,因为这是伤口要化脓腐烂的前兆,难不成白天说的话,要一语成谶了?!
可明明已经压制下去,怎么会复发的如此严重?看着肿胀的肩头,思索了各种可能,心说难道是奔跑时摆臂幅度太大撕裂的伤口?不太可能,因为那也不至于让里面流脓。
又反复考量了几遍,最后锁定在其中一个上,并抖了抖怀中女人,道:
“我怀疑你身体里有残留物,你二次感染的主因便是这个;所以得给你做个小手术,把东西取出来。”
“白凤凰”半睁着眼,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的回:
“弹...弹头明明...明明穿过去了,怎么还会有...有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