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情绪激动,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
张渌眉头皱得更紧,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那也有邻里乡亲可以作证啊,人证总可以吧?”
“只要有人能出面证明赵宏文的恶行,官府必定不会姑息。”
褚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眼中满是失望与无奈:“人证?整个丁义庄,赵宏文是出了名的当地恶霸,哪家人敢得罪他,为一个哑女说话?”
“他家上上下下都参与了虐待阿离,可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虐待了阿离。”
“我求过官府,想用我朝律法惩治他,有用吗?”
“根本就没有办法将恶人绳之以法,我只有以恶制恶,让他付出代价。”
张渌听后,脸色骤变,手指颤抖着指向褚玉:“你……你这可是……你这法子太恶毒了。”
“如人人都像你这样,私自用暴力解决问题,那我朝安宁何在?律法威严何在?”
褚玉却挺直了脊梁,毫不畏惧地直视张渌的眼睛:“律法若不能主持公道,那要它何用?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没有别的办法,只想为阿离讨回一个公道,哪怕付出我的性命。”
公堂之上,气氛剑拔弩张,谢淮钦坐在主位,神色凝重,深知这案子背后牵扯的不仅仅是一条人命,更是律法与正义如何平衡的难题。
而褚玉的话,也让她陷入了沉思,一时间,大堂内安静得只能听到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
堂外,密密麻麻围满了百姓,众人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汉子,扯着嗓子大声说道:“这,这褚玉啊,真是看不出来,平时瞧着人挺善良的一个姑娘,没想到竟然这么恶毒,说杀人就杀人呐!”
旁边老者摇了摇头,唉声叹气道:“哎,那赵宏文确实不是东西,平日里在村里横行霸道,没少干坏事。”
“可再怎么说,也不能私自杀人啊。”
“咱这大明朝律法森严,哪有妻子自戕,夫有罪的道理,就算赵宏文再可恶,也得按律法来。”
一个年轻后生忍不住插话:“话是这么说,可你们想想,那顾离多可怜呐,被赵宏文欺负成那样,官府又没把他怎么样,褚玉也是为了给姐妹报仇,一时冲动才犯下大错,也情有可原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执一词,争论得面红耳赤,有人同情褚玉的遭遇,觉得她是被逼无奈。
也有人坚守律法,认为杀人就该受到惩罚。
而这些议论声,也顺着微风,飘进了大理寺的公堂之内,让本就凝重的气氛,愈发沉重起来 。
谢淮钦抬手示意衙役,衙役们心领神会,立刻高声呼喝,让堂外喧闹的百姓安静下来。
公堂内瞬间安静,只余微风拂过的轻响。
谢淮钦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跪在堂下的褚玉,神色冷峻,开口问道:“褚玉姑娘,那为何顾姑娘的棺椁里面放的是赵宏文的尸体?”
“你此作意欲何为呢?仅仅是为了泄愤?”
她稍作停顿,目光锐利得如同实质,似乎要将褚玉的心思看穿。
“还有,赵母也连续多日失踪,顾离的父亲顾大围同样失踪多日,难道这些都与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