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下有什么东西嗡嗡作响。她及时低头看去,只见一只机械臂从地板上的一块面板中伸了出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机械臂就把一根针扎进了她的腿里。
“搞什么鬼!?”她惊叫道。
机械臂缩了回去。她的腿开始发麻,这种感觉很快从头到脚传遍了她的全身。并不难受,实际上,感觉还……挺舒服的。她的头脑开始变得更清醒了,感官也更敏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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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虚幻的形状在她的眼角一闪而过,很快凝聚成了一个熟悉的样子。她的小地图!它回来了!
几秒钟后,光束熄灭了。
“魔力等效性表明小嘴属于主人的血脉,”基石说,“相应地设置权限。”
“主人?”她问道,“你是说我父亲?卡尔伯特或者卡尔本,或者不管他现在自称什么?”
基石没有回应。萨斯基娅试着像在阿尔博尔·蒙迪时那样调出信息面板,但什么也没发生。她转向明甘哈。
女祭司的腿在发抖,“请原谅我之前怀疑您,古老者,”她说。
“你说谁老呢?”萨斯基娅说,“我才二十三岁——等等,我想现在是二十四岁了。”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女祭司说的不是唐语。看来她的魔法翻译功能和她其他的神谕能力一样,同时恢复了。
萨斯基娅转换思路,试着用这种语言说话。和阿姆利亚一家相处的这一天想必已经让她的翻译器收集到了足够的数据,让她能轻松地说出这些话了,“你知道是谁制造了这个东西吗?”她指了指基石。
明甘哈困惑地看着她,“是您制造的呀,古老者。三十代人以来,我们一直妥善保管着它,等待您归来。我从没想过在我有生之年真的能等到这一天。”
“那你觉得我是谁?”萨斯基娅问道,“这个古老者是谁?”
“这是在考验我吗?”女祭司说。
“你就回答问题就行。”
一阵漫长而尴尬的沉默之后,明甘哈结结巴巴地说:“您……您是灵神尤娜,这个世界的守护者和母亲。”
萨斯基娅刚想开口否认,但又忍住了。显然她不是这个尤娜。但尤娜可能是她的某个亲属。基石说萨斯基娅和它的主人有着相同的血脉。她原本以为主人就是她的父亲,看来是她想错了。明甘哈说过三十代人,那大概就是九百年啊。确实是古老者呀!
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她得出去透透气。
她走出房间,来到神庙的主殿,突然停住了脚步,仔细聆听着。从远处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轰隆、砰砰的声音。听起来很像……
她的心在胸腔里狂跳,她朝着神庙的大门跑去,不顾神庙工作人员和阿姆利亚一家投来的目光。那声音越来越大,已经清晰可辨了。她眯起眼睛看向天空,默默地在心里祈祷着。然后她看到了。她用手捂住嘴,眼里泛起了泪花。
一架直升机正从渐渐消散的云层缝隙中飞过。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转身看向跟在她身后跑出来、还牵着女儿手的阿姆利亚,“我们这是在哪儿?”
“您会说灵雅语!”阿姆利亚兴奋地说,“我是说,当然了,您肯定会呀,古老者。”
“妈妈,她真的是尤娜吗?”肯兴说,“她看起来不老呀。”
“我都跟你说过了,孩子,”阿姆利亚说,“尤娜有很多化身。”
“我们这是在哪儿?”萨斯基娅又问了一遍,“这个地方在世界上的什么位置?”
阿姆利亚疑惑地看着她,“当然是灵雅旺呀。就在您的山居之所塞萨扬山的山脚下。”
“哪个国家?”
“尼泊尔,古老者。”
萨斯基娅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这个名字她认识。她现在在喜马拉雅山脉的某个地方,而这些人是……怎么说呢,夏尔巴人?他们看起来和她见过的那种文化里的人不太一样,不过她在这方面也算不上专家。伊万曾在尼泊尔徒步旅行过好几个月呢,他在这儿肯定会很自在的。
不管怎么说,重要的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回到地球了。她又能见到朋友们了。还有她妈妈。她妈妈……
天哪,他们肯定都以为她死了!
“你有电话吗?”她问阿姆利亚,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太急切。
“抱歉,您说什么?”
萨斯基娅叹了口气。她刚才用的是唐语里的“电话”这个词。她模仿着把电话放在耳边的动作,又重复了一遍那个词。
“哦!”阿姆利亚说,“没有,不过明甘哈有。”
她跑去把女祭司叫了过来,女祭司拿着一个笨重的听筒回来了。大概是卫星电话吧,毕竟在这么偏远的地方不会有普通的移动信号覆盖。
萨斯基娅伸手接过递过来的电话。花了点时间弄明白这个颇为老式的设备后,她拨通了一个号码。
接电话的声音沉闷又无精打采,但萨斯基娅无论在哪儿都能听出来是谁的声音。
“妈妈,”她说,现在眼泪止不住地流,“妈妈,是我。”
“你是谁?”爱丽丝·温德尔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
“是我呀,萨斯基娅。也许你还记得我?你的女儿?”
“这是某种变态的恶作剧吗?”爱丽丝说,“我的女儿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她……”
“消失在一堆触手之中了?嗯,我知道。但我没死。我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现在我回来了。至少回到地球了。我在尼泊尔呢,妈妈。你能相信吗?我一直想去尼泊尔的。”
“萨斯?”电话那头传来重重的一声闷响,然后是一阵沉默。
“妈妈!”萨斯基娅喊道,“你没事吧?跟我说话呀!”
“我刚猛地坐下去了,”爱丽丝说,“我好像闪到腰了。”
萨斯基娅流着泪笑了起来,“对不起啊。”
“萨斯,真的是你,对吧?”爱丽丝的声音都沙哑了。
“嗯,真的是我,妈妈。等我见到你,我会把一切都解释清楚的。”萨斯基娅感觉一直以来承受的艰难困苦一下子都消失了,她说出了那些长久以来一直期盼却又从不敢奢望的话,“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