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藕此言一出,不由得叫我回忆起昨夜的梦境。
我压下心底的动荡,深深蹙眉,问道:“你这话倒虚悬起来。说来,近些年,你的心思我愈发看不透了。若论及君恩雨露,你从未在乎过;权势地位,你只需等到太子登基即可。你为何如此耐不住野心?今时今日,你不与我将话一一讲清楚,我实难心安。但凡有一丝身不由己之处,你也要给我仔细道明。如若不然,来日若太子出了什么事,我绝不会看在咱们之间的情分上出手相助。”面色愈加严肃起来。
婺藕听罢,再次微笑起来,“你念着咱们早年间的情分,我自然欢喜。我亦知晓你今日为何事而来。只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唯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你好生回味当日琅贵妃留在椒房殿墙上的枫叶血迹图案。一旦你参破了此等秘密,你自然知晓我今日所作所为处于何故。”
“姐姐,难道你现在还要与我打哑谜么?你若不将实情告知于我,只怕你来日定会老死冷宫之中。纵使太子登基,追谥你为太后,只怕亦于事无补。你不若好好对我解释解释你为何如此狠心,接二连三的计策当真出自你的谋略?”我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你不必为我找借口了,这一切皆系我亲手所为。”婺藕眼神果决,杀伐之间带着干净利落的口吻,目光转向一边的角落,坚决不再提及此事。
我深深看了她良久,随即叹一口气,颇为失望道:“你说的我定会照办,定会好好扶持太子。只是,今日之后,你我姐妹情再不复当初。”
听着槅扇门外倚华轻轻敲打、提醒我快些离开的声音,我站起身来,失望地看着婺藕,不忍地拭泪坚定道。
就在我跨出门槛的一刹那,婺藕转过头来,无比凄凉而哀婉地喊了一句,“清歌,往后你善自珍重。”说着,身躯埋没在阴暗的角落里。
脚步微微一顿,我忍着泪,继续迈出门槛,不复回头多看一眼。
回去的路上,倚华一壁为我拍打身上沾染的粉尘,一壁徐徐道:“如此看来,只怕娘娘今时今日前来探视申庶人的目的可算是达不成了。”语气甚是惋惜。
我一时失落,只回应道:“那可未必。”语调沉闷,仿佛夏日雷雨前的闷热,叫人喘不过气来。
“难不成娘娘今日从申庶人口中得知了想要的消息?”倚华诧异地问道。
“并非如此。”我本不欲提及,然则眼见倚华如此好奇,不由得多了几分耐心,解释道:“婺藕曾亲口对我提及:你好生回味当日琅贵妃留在椒房殿墙上的枫叶血迹图案。一旦你参破了此等秘密,你自然知晓我今日所作所为出于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