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敬说的没错,倘若这次他们输了,真的让国君大开杀戒,那么他们就不可能阻止得了接下来的变法,所以他们才会走到这一步。
若是国君这次一旦服软,那接下来的改革就再无希望了。”
郑琰:“廷尉狱的人不能放,这些人又以死相谏,难道还要把这些人一起抓起来不成?”
姜冕静默片刻:“你有没有注意,今日围观的百姓都是什么反应?”
“我觉得除了那些跟士族有牵连的,大部分都是看热闹的居多,”郑琰想了想,说:“毕竟这些士族是死是活,跟他们又没关系。
再说,这些士族子弟当初风光的时候,也从来不把平民放在眼里,相反还有些仗着权势没少欺男霸女、奸淫掳掠。
他们不一定就见得这些士族好,我觉得这些士族若是真的垮台了,说不定他们最高兴了。”
“这不就得了?”姜冕挑了挑眉:“你也说了这些士族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身为无权无势的平民,谁不希望他们倒霉?”
郑琰:“……”
姜冕:“他们现在示威威胁国君有什么用?士族再庞大,人再多,能比得上平民多?只要民众不反,军队没有二心,哪怕这些士族全死光了也动摇不了国家根本。
相反,若是除去了沉疴旧疾,说不定还能让一个国家走向强大,百姓走向富庶呢。
说到军队,我记着现在的上将军孟案好像不是士族?”
孟案确实不是士族,而是在公孙止手下一个靠着战功,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平民。
他是公孙止一手提拔起来的,浑身上下除了那一身在战场上浴血拼杀出来的战功和伤疤,什么都没有。
他还是个孤儿,也没有娶妻生子,跟公孙止一样,把这一生都献给了启国,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孑然一身。
当初公孙止平川之战杀降,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特意跟赵胜推荐了孟案。
公孙止看人的能力他是信的,赵胜再一查孟案的家世背景 ,高兴得不行,公孙止死后他就不顾群臣反对,擢升孟案为上将军。
自此,启国的军队彻彻底底抓在了王室手里。
“有道理,”徐凤鸣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不管他们多厉害,难道还能翻了天不成?相反,这种时候以这样的方式示威,反而代表着他们已经是黔驴技穷了。”
郑琰:“……”
其实姜冕说的没错,士族再有权有势,能比得上一个国家的平民百姓?
只要军队在国君手里,百姓没有反心,这些士族再怎么样也翻不出浪花来。
话是这么说,不过那些老东西跪在王宫外边也确实挺气人,别的不说,就那条“过河拆桥”的罪名压在赵玦头上都够呛了。
要是再传到别国去,恐怕启国的名声就更臭了,怕是还要给他们这蛮夷之邦扣个“背信弃义、过河拆桥”的帽子。
加上这些老东西年纪大了,这冰天雪地的,要是跪在那里再死那么一个两个的,那赵玦估计得背负天下骂名。
赵玦气得不行,吐了一口血就撅了过去,差点成了启国史上第一个还没立太子就吹灯拔蜡的国君。
赵玦快驾鹤西去了,为了防止有人浑水摸鱼,谨防君上突然“暴毙”这样的事情发生,赵宁这段时间都寸步不离,一直守在赵玦身边。
由于事发突然,闵先生跟欧阳先生也索性住在了王宫。
毕竟这些老东西突然来这么一出,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还不能把他们都抓起来,现在这种情况就只能跟他们耗,看谁能耗到最后谁就占上风。
于是整个丞相府就只剩下徐凤鸣、姜冕、尹绍之、郑琰和一众客卿了。
众人照常在府里该干嘛干嘛,啥也不关心。
郑琰的风寒好了点,鼻音不那么重了,就是咳嗽还没怎么缓解。
姜冕带着原来的方子去了一趟药铺,预备给大夫汇报郑琰的情况,请大夫根据姜冕的转述给他改了一下药方。
姜冕拿着药方准备出府抓药的时候,管家老实不客气地给了他一张药方,让他顺便多抓一副药回来。
姜冕:“这是谁的药?”
“是谢大人的,”管家说:“公子,劳烦你,帮我跑一趟,府里实在有点跑不开。”
“好说。”姜冕拿着药方走了。
姜冕去药铺抓药的时候一路上都听见街边的茶室酒馆里边在议论纷纷,不用想也知道是在议论士族死谏那事。
就连药店找大夫看病的病人都闲不住议论纷纷,于是姜冕就听到一个消息,说是那些士族们跪了好几天,赵玦不闻不问,不管不顾,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撅过去几个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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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家子弟七手八脚、着急忙慌地抬回去了。
“看来这次国君是真的动了真怒。”一个男人一脸高深莫测道。
另一个穿文士袍的男人附和道:“不过这些士族的威风也确实该灭一灭了。”
“那些狗东西仗势欺人,活该有今日!”
“就是不知道君上最后会不会故念旧情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