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掌相对,一时间虽看似僵持不下,但单论气力,许长卿自然很快便会败下阵来。
胡可龙冷笑着道:“钱立不肯画押,明日便当悬首市曹,便是许公子把我当场格杀,他依旧逃不脱命运,与其与我对抗,倒不如好好劝劝,说不定他会听你的话呢?”
钱立抬头,眼中没有丝毫畏惧:“我钱立虽不才,却也读过圣贤书,知道何为‘仁义’。”
“今日我若画押,便是将柳县百姓推入火坑。我宁可一死,也绝不做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那就是没办法了?”胡可龙冷笑着道。
许长卿的目光冷冽如霜:“胡峰主,何必如此心急?你让我劝劝他,总得给我点时间不是?”
胡可龙冷哼一声,收掌回身:“许长卿,今日我便给你这个面子,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钱立,“明日午时,你若还不画押,便休怪我无情。”
说罢,胡可龙拂袖而去,地牢中只剩下许长卿、钱立和奄奄一息的少女。
钱立瘫坐在地,苦笑道:“许兄,你不该为了我得罪昊天宗,我已是将死之人,何必连累你?”
许长卿收刀入鞘,也苦笑道:“我救你,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
钱立皱眉:“此话怎讲?”
许长卿却摇摇头:“你不是剑修,与你很难讲明白。”
钱县令瞒报柳县户数,虽然在账本上做得缜密,但对于山上仙人而言,其实压根无济于事,哪怕是墨从心那般的小道士,也能一眼看出端倪,更别说侍奉昊天的昊天宗了。
之所以这么多年来,都未曾有人找过麻烦,是因为对于昊天宗,对于胡可龙而言,这点月贡其实约等于无,而所谓的昊天威仪,也并不是他最在意的,与其立马赶尽杀绝,倒不如埋做伏笔,或许日后还有大用。
而对付许长卿,便是那个“大用”。
从头到尾,胡可龙虽未直接点明,但始终在暗示着一件事:
若不是许长卿出现在这,钱县令一家便不会死。
而胡可龙之所以在关键时刻,选择撒手离开,则是为了将许长卿的濒临破碎的剑心,彻底踩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