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沈绪拿起摆在马车小几上的牛肉饼。

她张嘴咬了一大口，熟悉的香味充斥着口腔，随着牛肉饼鲜嫩的汁水在齿舌间四溢，泪水也跟从眼眶中泛滥而出。

她大口大口咀嚼着牛肉饼，眼泪大颗大颗从脸上落下。

强烈的挫败感让她觉得面对这个世界好无力，一事无成。

记忆没有找到，家人没有找到，还把阿凛和叔父弄丢了……

她紧紧捏着那张咬了几口的牛肉饼，将头埋在手臂中哭了许久。

……

他们在青州府边境暂栖了一晚上。

大清早。

沈绪一打开门，便见裴知远一脸颓然地站在她的房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叫醒她。

见她开门出来，他抬着的手摸了摸鼻子，却是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过了半晌才嗫嚅着开口，“沈姑娘，昨天的事，对不起……”

沈绪没再提起昨天马车上的事情，而是语气平静道，“马上要入焰阳国国境了，拿出皓月国一手遮天摄政王的气魄来，不要让人瞧矮了咱们。”

“哦……”裴知远颓然转身，昨天的事显然让他耿耿于怀。

他一直不愿捅破那层窗户纸，是自知沈绪会接受与他在一起的概率极低。

所以才会默默陪伴她，什么都不说。

可昨天一时忘情，竟然……

当稳定的关系被打破，并向不好的方向发展，人就会特别难受，不知如何面对。

沈绪见他颓然下楼，仿佛一下没了任何斗志，她快步上前，用力拍在他的后背肩膀上。

“嘿！干什么呢，皓月国哪能有这么丧气的摄政王！喝喜酒啊，开心点好不好，咱们都是薛羽的娘家人。”

裴知远被拍了一激灵，回眸可怜兮兮地望她：“沈姑娘，我从没向你提过要求的......”

沈绪默然盯着他，半晌才松口道：“那你说。”

“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好吗？”

沈绪眼眶一红，用力地抱住了裴知远，答应道：“好。”

裴知远伸手去抱她，声音涩哑，“那我能，娶你为妻吗？”

“呸，你只能提一个要求。”沈绪将眼泪蹭在了裴知远的衣服上，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她有些失神。

“工作三年，只能提一个要求，太无情了吧。”

“又不是替我工作的。”

“让你登基你不登基，怪我？”裴知远紧紧抱着她，不肯松手，却也不敢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