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鲁罡一直以来都是将军的人。”林知再次坐起身,若有所思道,“只是禁军三万,将军可有把握他们都是一条心?”
“倘若你早问个几年,我倒是没把握回答你,不过现在有鲁罡在,就算禁军不是我们的人,也绝对不会是皇帝的人。”曾永忠靠到椅背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林知点点头,“将军有把握就好。”
曾永忠支着下颌,半响又道,“刑部,我看也不见得全然是效忠于皇帝的。”
林知愕然地问,“何出此言?”
两人隔着一张小案几,距离不远不近,林知那惊愕的目光如同发光的珠玉一样,湮灭了周遭的古色古香,又独自散发着傲然无害的气息。
曾永忠失神地凝视着,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便道,“好先生,我这都来了大半天了,怎的不见一杯茶水?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抱歉,我即刻去煮。”林知一拍前额,惭愧地说罢便起身去小厨房里将炉鼎拿了过来。
四方圆角的壁炉燃上火,为着一室清冷添了点暖意,林知煮起茶来,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
秀雅端庄。
若非亲眼所见,曾永忠必然也不会相信这世间真的有人能将煮茶这件事做得如此行云流水,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华贵公子傲霜孤雪的清冷之姿。
真不愧是天皇贵胄、清贵文人。
曾永忠将手撑在案上,托着下巴道,“原刑部尚书贾备确实是皇帝的人,不过昨日他已经锒铛入狱了。”
“犯事了?”林知将青灰色炉盖拿开,见水没沸又轻轻放了回去,继续道,“贾备虽是皇帝的人,可明面上隶属旧派,我猜是新派动的手。”
“确实,贾备擅用职权,为右相之孙刘雎开罪,触犯国法,已被左相魏陵上奏革职查办了。”曾永忠看着那个为他煮茶的尊贵之人,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贾备虽是入狱了,可也不能放松警惕,他素来受皇帝倚重,又是右相之肱股,右相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折落。”
林知拿起火着要夹炭,曾永忠见状连忙伸手接过来,道了声“我来”便把这活儿给揽了过来。
随后又道,“你说的在理,我听翊鸿说,皇帝似有将贾备降职至工部侍郎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