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知陌知道他师父最后的话肯定是“好好照顾自己,好好辅佐招娣。”可这些话他再也听不到了,师父滚烫的鲜血,还在他指缝里流动,可身子渐渐在他怀中僵硬,逐渐变得冰冷一片,而他除了痛苦地哀嚎,什么也做不了!
招娣脸色红了又白,嘴唇微微颤抖,咬着后槽牙道:“何至于此!究竟是何人得军师如此维护!”
沉默许久的黑衣人,见董修德惨死,从嗤笑到大笑,此举无疑是再惹怒董知陌,董知陌布满血丝的眼,扫过黑衣人后,转而用血迹斑斑的双手,揪住黑衣人。
又是酸楚又悲愤,又是伤心又是无奈,又是怒吼又是恳求地质问黑衣人,“说!究竟是谁派你来杀我师父的,是谁!”董知陌涕泗横流,看这张陌生不语的脸,放开手中的力道,“求你,告诉我,是谁!”
黑衣人只是嗤笑,在所有人还沉浸在董修德突然离去的震惊中,他突然回手挣脱女将的挟持,转身勒住了董知陌的脖颈。
招娣咬唇不语,显然如今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黑衣人死死抓着脖颈,这是他换取生机的唯一机会,警惕地逃出帐外,每说一次“别过来,要不我杀了他。”董知陌的脖颈处的血迹就越多。
招娣警惕的握着剑,“他若是死了,你一定也会死!”
黑夜人显然被招娣的眼神震慑,开始慌神,他不知道眼前之人,对招娣重不重要,是不是足以威胁她。
就是一刹那的犹豫,就被招娣的冷剑所伤,手中的董知陌,也随着远去,见没有了人质,黑夜人也殊死搏斗,可几个回合下来,黑夜人就处于下风,最后一招过后,黑夜人的腿被招娣打断,冷剑也抵到了黑夜人的脖颈。
黑夜人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要回去,我不想死。”
招娣将冷剑扔给苏从洁,冰凉的手掐住黑衣人的下巴,让黑衣人直视着她的眼睛,“想必我们以前见过是吗?”
方才与黑衣人过招时,招娣就发现有几招,她特别熟悉,此人的身手像五年前救念郎时,在丞相府与他交手的暗卫,也像五年前她打不过的黑衣人,此人也正是丞相府最好的暗卫齐寒。
齐寒低下头,嘴里依然嘀咕着那句,“我要回去,我不想死。”
招娣回想着,方才齐寒出的那几招,渐渐丞相府与她交手之人、五年前夜袭的黑夜人,二人相似的身手,渐渐在脑海中重合,松开手时像是确定了心中的答案,五年前夜袭之人就是与她在丞相府交手之人,也是眼前之人,那董修德所维护之人便是丞相盛公丰。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以前问过祖父,和丞相并没有任何仇恨,到底是什么仇让丞相一而再再而三地残害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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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眼前喃喃自语之人能给她答案!
招娣琢磨着,那些可能忽视的细节,擦拭着手中的鲜血,转而吩咐道苏从洁,“看好他,别让他死了。”眼神带过齐寒转而又看向苏从洁。
苏从洁本就因为今日董修德死在她带领的女将的剑下,心怀愧疚,认为自己带领无方,才搞砸了招娣的计划,回招娣话时手不停地颤抖,眼神也多有躲闪,“臣知道了!”
招娣看着众人安顿好黑夜人齐寒后,因担忧董知陌便前去探望,董知陌屋内站满了人,尤空青正在为董知陌疗伤,尤空青身后有大夫,在窃窃私语,像是在赞叹苏从洁医术高超,也像是在评判苏从洁不顾男女有别,给董知陌诊断。
半晌,尤空青摇着头走出屋内,见到招娣后行蹲安礼,“将军,董知陌外伤不要紧,可体内有郁结难消,若自己不及时调整,会留下其他病痛的!”
招娣自然知道董知陌郁结从何而来,便也不问病情之事,道了一声谢,便离去!
尤空青愣在原地,纳闷“怎么都不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