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看到后,什么都没说,还主动把部分书籍收起来,之后需要处理的事情,都放在书桌另一边。
偶尔贺宣画画到一半,看到对面认真查看资料的三哥,美色当前,自然是放下笔欣赏会儿。
日子就这么不徐不疾的过去。
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举手投足间培养出一种默契。
唯一让贺宣挂在心上的是安国公和长公主的态度。
每次说起这个问题时,三哥总是安慰自己,别担心。
虽说当父母的拗不过子女,但是子女一意孤行也会伤了父母的心,最好是能好好沟通,找到平衡点。
其实贺宣在京这段时间,两人都没有任何行动,就是一种态度。
三哥说去年开始,父母就不逼着他去各种宴会,也隐隐证明这一点。
不过贺宣也没那么乐观,想着如何才能打动三哥的父母。
这事可真费脑子。
只能一点点下功夫,每次遇到合适的东西,就多买几份,以三哥的名义送去国公府。
国公府里收到这些东西,能不知道是谁送的嘛!
长公主从去年就开始做心里准备,知道儿子喜欢男子,心里很是不愿,但是想到还有大师的话,总是儿子的命要紧。
老三对于娶妻各种抗拒,夫妻俩这两年各种法子都试了,没辙。
夫妻两个夜话,也说起过,安国公却半信半疑,更是表露出十分的嫌弃。
看到这些礼物,觉得贺宣有心计,别以为自己会被这些东西收卖,加上朝堂上氛围不是很好,京城暗流涌动。
安国公不想掺和进去,借口身体不舒服,直接搬去别院休养,省的三天两头有人来拜访。
自己一个致仕的老头子,为齐朝戎马半生,不管是谁当皇帝,自家都是重臣,是皇亲,为何要搅和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吃力不讨好的。
叮嘱老大不准乱站队,看好老二老三,夫妻两个就去庄子里休养。
谢端回国公府的时候才知道这事,不过也不担心,这几年,父母经常去别院休养,自己空了去看望。
贺宣刚推了师傅的邀约,钓鱼本来是个纯粹的爱好,都快变成工作了。
哪受得住三天两头去。
当然了,拒绝师傅总要有个过得去的理由。
也确实有这么个理由,有个合作伙伴来京了。
家里的生意开展到京城,一路上运送过来,水路上总有人照应,来的这位就是能照应的人。
要是一般人,贺宣不必出面,让于五郎他们招待下即可,可这位确实有些分量。
是漕帮一把手的儿子,下一代的接班人。
此前,贺宣的生意只在南边出手,双方有过接触,说简单点,就是花钱找了足够分量的中间人,帮忙说话,在泉州出手的货,每年给漕帮多少好处费。
这些好处费,买回来一个标志,保证贺宣手下的货上船,没人会来捣乱。
如果真有不长眼的,漕帮会出手。
这次贺宣邀请漕帮的少东家,就是想续费,自己上了京,南边只有贺青,如果有人捣乱,怕他压不住。
贺宣在酒楼等这位少东家——周景堂。
刚到泉州做生意的时候,听到漕帮,还以为是古代的黑社会,打听清楚后,才知道,人家身份其实很正规,还跟朝廷有关系。
齐朝初年,跑船的船员作为漕户存在,在运河上以漕运为生,属于生活艰难的一类人群,甚至地位都一直很尴尬。
说是吃官饭,做的是正当事,但是许多底层的船民收入微薄,且没有土地,同时微薄的收入不足以养家糊口,进而结成帮派,方便夹带私货。
漕运中,许多船工为了混营生,借助官船之便,船北上时夹带南货,南下时夹带北货,从而赚取利润。
这些事情发酵到后来,就取消了漕户,许多船工都变成了“临时工”。
船工,舵手,纤夫等人聚集在一起就形成了漕帮,因为北方是天子脚下,运河监管的严格,这帮人就去往南方发展。
但漕帮的领头人却一直跟朝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毕竟哪个朝代都不可能放任这么一股势力不受掌控。
当然了,这些背景贺宣也是作为故事听听,自己跟漕帮也只是合作伙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