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娘唇下有颗痣,确实是她。”
沉舟在不夜坊见过幸娘,走到骇人的尸首旁,盯着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再确认了一次。
“能不能认出另一名男子是谁?”
关翎继续追问。
娇娘倒抽了口气。
站在门槛儿内的秀娘见她摇摇欲坠,上来搀扶住她,不满地瞪了翎儿一眼。
哪怕她一副小厮打扮,秀娘也认出了她是当日闯入宴会的女子,知她身份高贵,而且……
纪公子站在这名少女身后,小心谨慎地关注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无暇看秀娘一眼。
“你这人怎么这般心狠?死了两个人,你一点儿也不难过吗?”
小主,
秀娘忿忿不平地抱紧娇娘手臂。
关翎急于问出男子身份,哪儿有闲工夫与她装模作样?
“死了两个人,我自然高兴不起来。不过我与他们顶多一面之缘,也不可能悲痛得如丧考妣。天下间天天有人死去,姑娘因这些人每日哭哭啼啼了吗?”
这话道理不错,只是当下场合说出口,不近人情。
不夜坊是些寻常女子。
这里不同大部分妓院,有老鸨日日刻薄。算起来,不夜坊由琥珂邑宰管着,没普通妓院逼良为娼,打骂妓女的手段。
姑娘们见过最大的场面不过是喝醉酒的客人伺机闹事。
自家姐妹死得凄惨,她们哭尚且来不及,哪儿能冷静下来思考其他?
关翎的话勾起了她们心底掩藏的伤痛。
“我们是些可有可无的薄命之人,死了也不过是多了一两个坟头。算得了什么大事儿……”
娇娘拉了拉秀娘的手臂,让她莫再争。
秀娘眼眶更红,倚在她肩头嘤嘤哭泣起来。
“世上并无可有可无之人。几位不要妄自菲薄。”
见她们把话说僵了,伊萨走过来劝。
护送尸首过来的官差跟着点头。
“正因为幸娘不能白死,我们才急于查清何人害死她,好尽早替她主持公道。你们假如知道这名男子的身份,务必告诉我们。”
纪公子过来了,秀娘拭了拭眼泪,重新抬起头。
“他是秀娘的亲兄弟,叫柳成。”
“你确定?”
伊萨将信将疑。
秀娘点了点头。
“秀娘说她兄弟左侧腰间有块新月胎记,你们可以查查看。”
半跪在尸体旁的沉舟立即撩衣察看。
果然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