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吃饭抠门,不像咱们爱吃大鱼大肉,他们吃肉似乎只吃很少一点牛肉和鸡肉,鱼倒是不少吃,可每顿饭就这么一条小鱼儿。他妈的,也真是怪了,这帮孙子吃得不多,个子也远不如咱们的个子高,可为嘛把咱们打得一愣一愣的呢?”程金锭纳闷加气愤地说着。
“人心!”刘广海说,“他们人少,但是心齐,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反观咱们,虽然人多,但是各有小九九,像是一盘散沙,推起来就垮。庚子国难,甲午之战,咱们的兵比他们不知道多出多少,枪炮也绝不逊色他们,可就是因为人心不齐,所以才让他们占了咱们一块又一块的地皮,还拿咱们不当人看,动不动就‘三宾地给’。就拿这白帽、红帽两大衙门来说,日本人在咱们的地皮上建监狱,想抓谁就抓谁,可咱们有他妈谁敢放个屁,不让日本人随便抓人吗?唉……不怨人家欺负咱,要怨就怨咱们自己不争气,窝囊!”
“甭生干气,没用。”猴儿六一面用手抓着米饭往嘴里塞,一面嘟哝:“人家横,咱们怂,怂的历来怕横的,气死也没用。”
“呸!”程金锭啐道:“也就你小子怂,我们哥儿仨才不怂!”
“不怂你倒是弄死几个东洋宪兵给我瞧瞧呀。”猴儿六语出轻蔑,很是不屑。
“小子,你还别跟我呛火,今晚上我就弄死几个东洋宪兵给你小子瞧瞧!”
“程爷,你小声着点儿,当心隔墙有耳。”刘广海提醒着说。
程金锭在自己的嘴巴子上用力拍了一下,尬笑:“光顾发火了,险些坏了大事。”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猴儿六压低着嗓音,“我那哥儿们跟我说,今晚准时八点,那些来慰安的东洋小娘儿们开始表演歌舞,甭管是日本长官还是中国长官,全都会到场看那些小蹄子们唱歌跳舞,据说将另外八大租界里面的洋大爷也请了不少,似乎德公公和几位前清的寓公老爷也在邀请之列。”
“德公公最好别来,光看不能干,这滋味儿可不好受。”刘广海调侃道。
“没错。”猴儿六坏笑道:“正所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帮太监上青楼。德公公不来还好,来了之后,只怕笑着来哭着走,等回到府上,他那几房姨太太可有的罪受了,德公公不拿大锥子把她们浑身上下扎烂了不算解恨。嘻嘻嘻嘻……”
“你们甭替古人担忧了,赶紧着说咱们的事儿吧。”程金锭很是迫不及待的样子,说话也急躁了起来。
“就按咱们事先说好的办。刘爷跟六爷解决掉两挺机枪,警报器交给我,程爷负责断后,真要有大狼狗追上来,可就全拜托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