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直挺挺的在坟前躺着,不知道的他在睡觉的,还以为他也挺尸了呢。
等到睡醒了,天也就黑了。
坟地里面除了他一个活人,再有的就全是都死鬼了。
“嘿!”他反倒乐了,“我爹我妈,我爷我奶,还有我老太爷、老太奶,外加一帮子我没见过的老棒菜,刚刚都爬出来跟我说话了嘿。瞧瞧,一大家子正说得热闹,怎么一下子就醒了呢?真叫人扫兴,太叫人扫兴了……”
舒展舒展拦腰,活动活动腿脚,朝着老坟鞠个躬:“各位,明年见。日本人讲话,撒由那拉了您呐。”
“贫”完之后,转身就走。
你说你好好走不就完了么,他偏不,他非得一边走着,一边高唱淫曲浪调,给在座的各位死鬼听。
“呦喂!可惜了嘿,哎呀呀……啧啧啧……”
他望着一块立起不久的新碑不住咂舌头。
咋回事?
还不是他看见墓碑上刻写的生年死月了么。
掰手指头一算,墓碑上这位名叫白莺莺的,在人世间活了才不过十八年头。
十八岁,多好的岁数呀,咋就这么说没就没了呢?唉……可惜呀……白瞎了这么好的人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