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什么也不知道,最初的时候她就不该让沈念安与顾零定亲,情丝难种,情根难拔。
沈念安不能在失去姐姐的同时,失去一个爱人。
这场感情的时机,来的不妥。
第三拜,她说:“女儿不孝,对不起母亲养育之恩,不配为人女。”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不曾考虑过母亲的感受,便为自己的生命想好了去路。
逞英雄吗?她从来不是什么英雄,她只是心太软,骨太正。
有些事,不得不做,不能不做。
三次跪拜,忠孝悌义,她唯独缺了一个忠。
不,是她的忠,不在此处。
空荡荡的大厅之中,安静的仿佛没有一个活人存在。
西斜的太阳早就落下山巅,没有余晖,没有霞光,只有一片不甚明了的昏暗。
不是漆黑如墨的夜色,黑得纯粹,此刻是黄昏,是朦胧的黄昏。
最后,沈静怡说:“母亲,您放女儿离去吧。”
沈尚书始终站在门口,那朦胧的、暗沉的光线打在她的后背,她的面目朝向里屋,七情六欲尽数藏在阴影之中。
她缓缓地,缓缓地说了一句话,用的是沈静怡最熟悉的温和淡雅的语气。
“你就待在府中,什么也不要做就好。”
跪伏在地的沈静怡终于落下泪来。
那泪啊,滚烫如血。
那泪啊,寒凉似冰。
……
房中的沈念安始终无知无觉,没有人告诉他,也没有人打扰他。
她们都有一种无言的默契,沈念安不该知道,不用知道,他只需要活在温室中,做一朵朝气蓬勃的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