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骗我!我上月还接到过家书!对!就是上个月!信里说我儿准备今年参加乡试!这不可能!”
薛康此时手中紧紧握着信件,另一只手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疯狂的在身上摸索,半天的功夫,才从盔甲里内衬的夹层里,拿出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另一张家书。
“对!这是我上个月才从巴蜀收到的......收到的家书!你看!你看!”
薛康用颤抖的双手将那封已经被鲜血侵染的脆弱不堪的纸张,费力的举到了许少杰的面前,似乎是想要证明,许少杰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编出来的瞎话骗他的。
“薛将军,你仔细想象,你那婢女出身的妻子,可曾识字,可曾会书写信件啊......”
许少杰看着眼前如今似乎有些陷入癫狂的薛康,心中竟然是升起了一股悲凉之感。
那种一直以来支撑自己坚持下去的信念,被无情的摧毁,轰然倒塌的感觉,足以击垮这个秘密潜伏多年,身居高位,执掌大权的男人......
“......不......不......这不可能......不可能,吾儿要参加乡试......吾女也该说一个好人家......说一个好人家......”
薛康听完许少杰的话,仿佛是被雷击了一般。
确实如许少杰所说,薛康的妻子并不识字,更别说亲手写下家书了,那与薛康一直以来联络的家书,一直也都是他人代笔的。
如今被许少杰这么一点醒,薛康这才醒悟过来或许这些家书,也一直都不是自己妻子所写的,甚至就连自己寄回去的那些银钱,估计也从未能送达到妻儿的手中。
此时的薛康几近崩溃,只能双目怔怔的看着手中的两封信件,还有那半截的玉簪。
这玉簪分明就是云州的款式,是早些时候薛康亲自挑选,秘密送回巴蜀给自己的宝贝女儿的礼物。
那个薛康只在小小的画像中,见过她长大模样的可爱女儿,原本如今应该也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
只是如今,这精美的玉簪依然断成了两截,就像是薛康那一直以来坚信的信念一般,轰然倒塌。
随着这倒塌的信念一起,再也支撑不住的,还有薛康的身体,原本就身受重伤的薛康,如今直接双腿一软,直直的跪倒在地,双目无神,口中只能愣愣的重复着不可能。
“薛将军,本侯已命人将你的夫人一家老小全都妥善安葬,你也不必担忧,就当是你为本侯治理北平这么多年以来,本侯给你的小小恩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