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 他这是要造反?!

这些开国的猛将,有几个是好脾气的?

他们中很多人,都觉得大明的江山是他们帮着上位打下来的。

一个个都觉得自己的功劳大!

这天下该有他们一份儿……”

话说到这里,胡惟庸闭口不言,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觉得他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多。

虽然这商暠是自己人,但小心一下总归没错。

叹息一声,胡惟庸望着商暠正色道:“所以说咱们这些人,一定要老老实实。

在陛下面前,不要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也不要觉得自己功劳有多大。

咱们的功劳大,能大得过陛下?

咱们的这一切都是上位给的。

没了上位,咱们算啥?

啥都不算!

更不要做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如此才能长久。

屁股下面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坐的。

不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的盯着呢,就等着你犯错!”

“是是,胡相您忠心耿耿,高风亮节,心里面有大明,有陛下。

上位让胡相您来坐这个位置,当真是慧眼识珠。

也是上位做的极为正确的一件事。”

商暠连忙送上了极为真诚的马屁。

胡惟庸摇摇头道:“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好,不过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

咱们这些做臣子的,都这点需要牢牢记住,需明白自己端的是谁的碗,吃的是谁的饭。”

商暠又一次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说听了胡相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随后又想到一些事,小心的道:“只是……胡相,德庆侯功劳很大,巢湖水师水战无双。

如今的巢湖水师,最后的排面就是德庆侯。

咱们这边针对他动手,真的能将他给弄下去?

德庆侯若是反应过来动手的话,咱们这边儿,一个弄不好会不好做。”

胡惟庸闻言道:“不好做也要做,咱们是给上位做事,这官是给上位当的,不是给他廖永忠当的!”

说罢之后,声音又缓和了一些:

“这点儿你不比担忧,事在人为嘛。

而且德庆侯屁股下面,也是真不干净,一堆的烂事。”

说着笑了笑:“更为重要的是,如今天下已经太平了。

两川之地也已经平定。

北元鞑子苟延残喘。

仔细算来,也就只余下了西南一地还没有收服。

而攻打那边,也用不着水师出马。

在此等情况下,德庆侯的位置,可没有之前那般重要了。

也不是那样不可替代。

在我看来,这次的事儿,九成的可能能成。

况且咱们也不是诬告他。

是他自己真的作死,弄了那么多事情来。”

听了胡惟庸如此说,商暠便不再多言,下去准备了。

很快就给胡惟庸送来了不少的东西。

胡惟庸仔细看过之后,便将其全部收好。

前去武英殿求见朱元璋。

这一次,他是下定了决心,要把刘伯温给拉下水弄死。

德庆侯廖永忠便是最为关键的一环。

毕竟这廖永忠,可不仅仅只是巢湖水师现在的当家大哥。

更是瓜步沉船,小明王身死的当事人。

打了廖永忠,就可以又一次把小明王之死的事儿给弄出来说事了。

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屎盆子往刘伯温头上扣……

想要刘伯温死,唯一可以用的地方就是小明王之死!

而这也是胡惟庸,为什么本意是要对付刘伯温,却全程不直接对付刘伯温。

而是将矛头对准了廖永忠的主要原因之所在。

直接对刘伯温发难,容易引起刘伯温的奋力反抗。

想要直接把刘伯温给摁死,从正面根本就做不到!

从侧面动手则就不一样了。

做的好了,刘伯温根本就察觉不到。

等到他察觉到了,想要动手做些什么进行挽回已经晚了。

这事运作的好,绝对能给刘伯温致命一击!

……

“上位,各地按察司,盐使司,陆续上奏。

说很多地方都出现了私盐贩子。

从南到北各处都有。

原本私盐贩子还没那么多。

可最近这两年,却死灰复燃,愈演愈烈。

严重影响朝廷收入。

也让那些为了拿盐引挣钱,而给大军运送粮草的商人积极性大减……”

武英殿内,胡惟庸望着朱元璋出声禀告。

“私盐贩子咋变的这么多?!”

朱元璋抬起头来,目光显得很严肃,身上有着一些杀气隐约浮现。

“它娘的!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想活了吧?

咱颁布茶法盐法,严厉打击贩卖私盐,走私茶叶。

抓了就杀,毫不留情,才把这股子歪风邪气给压了下去。

这怎么就又开始了?”

盐铁历来都关乎着国家大计,牵扯太广了。

但凡是有些作为的朝廷,都必然会严厉打击。

贩卖私盐,对于朱元璋这种雄主而言,更是一个极其严重的挑衅,必须严厉打击!

也是因此,听到胡惟庸说这话后,他顿时就有些上头。

“这……”

胡惟庸犹豫了一下道:“有些人觉得,最难熬的时期,已经度过了,又可以接着做这种事了。”

“查出来了些什么没有?

在咱大明,还有这么多贩买私盐的人存在?

地方官府,还有那按察司,盐使司,一个个都是摆设吗?

就任由那些人贩卖私盐?”

朱元璋的声音都提高了不少,带着愤怒。

“上位,这事……各地按察司还有盐使司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实在是……实在是这些贩卖私盐的人,身份地位不一般。

他们……他们背后有人……”

“什么人?”

朱元璋眼睛眯了眯。

“说出来让咱听听!谁竟然这么大能耐,让咱的按察司,还有盐使司这些都敢怒不敢言。

看到了不敢管。

咱大明还有这么厉害的人?咱怎么不知道呢?”

“回禀上位,就是……”

胡惟庸有些犹豫的说道。

旋即把牙暗自一咬出声:“是德庆侯廖永忠。”

是他?

朱元璋愣了一下:“他是不想活了?

敢干这些事儿?”

“上位,各方陆续上奏,都是如此说的。

德庆侯有巢湖水师在手,依靠水路之便,运送淮盐到各处地方……”

胡惟庸说着,声音逐渐低了下来。

然后拿出厚厚的一摞奏章。

小心把呈给了朱元璋。

“这些奏章都在这里,上位您请过目。”

朱元璋压住心中火气,将这些奏章给接了过来。

都是各地按察司,和盐使司承上来的。

散开迅速观看,越看朱元璋的脸越黑。

越看呼吸便越是沉重。

等到将这些全部给看完了后,朱元璋面色,已经变得铁青。

“入它娘的!”

朱元璋出声骂道:“这小廖还真是不想活了!

他德庆侯好大的胆子!

好大的威风!

咱它娘的给他封德庆侯,给他高官厚禄,荣华富贵,还它娘的不满足!

还在这里贩私盐!

他这是想要赚到多少钱,才肯善罢甘休?!”

他出声骂到。

骂完后,望着胡惟庸面色不善的道:“这事如此之严重,为何不早向咱禀报?”

胡惟庸跪地道:“上位,这……这一开始时,只是有一些零星的奏报。

臣觉得这并不严重,且德庆侯功超群将,智迈雄师。

为大明立下了汗马功劳。

为人又一向霸道。

微臣觉得,证据不太过于确凿,事情不大之时,也不敢轻易的向陛下您禀告这事儿。

只想着微臣私下里找机会,把这事儿给处理了,解决好。

可……谁能想到在微臣找证据,处理这些事的时候。

德庆侯不仅仅不收敛,反而行事,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把淮盐给卖的遍地都是。

那些贩卖私盐的人,有德庆侯撑腰,地方上的那盐使司,有几个敢招惹……”

“好好好!!”

朱元璋连着说了三个好。

“德庆侯果然好大的威风!他如此威风,咱竟然不知!”

眼看着朱元璋已经是怒不可遏了,胡惟庸心中为之欣喜。

这事儿,比想象之中的要容易得多。

可下一刻就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刚刚还怒不可遏的朱元璋,一下子又变得冷静了下来。

目光幽幽的盯着胡惟庸。

“胡相,你和小廖之间没什么矛盾吧?

他最近是不是得罪你了。”

胡惟庸忙叩首道:“上位,微臣和德庆侯之间,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微臣所说的这些句句属实,都是各地呈送上来的奏报。

微臣不过是如实禀告而已。”

“可是咱怎么觉得,小廖不是这种分不清轻重,不知好歹的人呢?

这些事儿,不像是他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