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李青道,“一年之后,我会奏请皇帝,先升任你做知府,你有个心理准备。事先说好,知州不是终点,你可不能懈怠。”
杨慎点点头。
思忖少顷,道:“我不想进京做官,内阁也好,六部也罢,非我之所求。这与皇帝无关。”
李青诧然,随即恍然,“你可是担忧……由于你父亲的关系,一旦进京做官,就只能延续你父亲的生态位,不得不与皇帝打擂台,为主流官员争利?”
杨慎苦涩道,“时至今日,再忆往昔……感慨良多啊。”
“嗯…,你的担忧很有道理。”李青也是一叹,“也好,不过,你还是要肩起重担的,当然了,你可以拒绝。”
杨慎摇头:“先生如此用心良苦,慎怎好辜负?且慎也不甘庸碌一生!”
“呵呵……虎父无犬子。”李青笑吟吟道,“我亦相信,你能青出于蓝胜于蓝。”
言罢,“时候不早了,告辞!”
“我送……”
“不用!”
李青转身就走。
杨慎追出书房,已不见李青身影。
望着漆黑夜色,杨慎呆愣良久,才轻轻叹道:“难怪父亲临终前,告诫我莫要气馁,让我只管努力做事,做官……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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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
御书房,严嵩受召,随黄锦进来。
朱厚照开门见山:“严爱卿,还没准备好吗?”
“皇上计划有变,臣正在努力调整……”
“呵!”
见皇帝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严嵩只好改口:“时下基本差不多了,何时搬上朝堂,还请皇上明示。”
闻言,朱厚熜面色缓和许多,“既然都差不多了,那就明日吧。”
“……是,臣遵旨。”严嵩知道没办法再拖延了,讪讪道,“皇上,此事非同小可,臣一人怕是独木难支啊。”
“可说与夏言、顾鼎臣。”朱厚熜挥一挥手,“退下吧。”
“是,皇上圣明,臣告退。”
严嵩喜形于色,行了一礼,退出大殿。
黄锦忍不住问:“皇上,夏、顾,两位大学士会同意吗?”
“不会。”
“可严嵩他……误会了啊。”
“误会?”朱厚熜气笑道,“教啊教,咋就一点长进都没有呢,是你误会了严嵩的‘独木难支’。”
“呃…,这话怎么说?”
“夏言不会同意,也不能同意,只能与朕打擂台;顾鼎臣也是一样,不同的是,他可以多一个选择。”
“什么?”
“致仕还乡!”朱厚熜嗤笑道,“严嵩意在次辅,这是提前索要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