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听老底

声音清透得,似这污浊牢房里,一股新鲜的风,从干净的旷野吹来。

就是调子沉缓,仿佛风碎掉一般。

而且,词也不是汉话,没一个字能听懂的。

蓦地,歌声被打断。

一个镜天宗子弟,提着食篮,打另一条道过去。

他将食盒放在地上,蹲下身,用钥匙打开下面的一个小口。

书一样大的小口。

随后揭开食盒,把盛着馒头和咸菜的大口碗,扔在口前。

一只馒头颠簸出来,在地上滚了灰。

那人起身,哐地踢了脚门,“吃饭!”

门后悉索一阵,有人猫到口边。

伸出一只血肉模糊的,指甲被剥尽的手。

那只手抖得厉害,也没什么力气,抓了半天,没把东西抓起来。

送饭的不耐烦,“慢死了!”

他一边斥,一边抬脚,碾上了那只手,一寸一寸加注气力。

门后响起撕心裂肺的隐忍惨叫,手奋力地抽离,却怎么也抽不动。

李相夷有那么片刻冲动,要冲上去把人摒开。

他的脚抬起,下一秒就要把鞋底带离地面。

笛飞声和南宫弦月,双双按了把他,微摇下头。

那只手继续向后抽。

兴是为了挣出更大的力气,她用另一只手,抓着那只手上向后拉。

这样就致使,她微微躬了下腰。

胸口坠着的东西,从领口滑出来,摇晃不止。

李相夷瞳孔一缩,“那好像……”

“像什么?”笛飞声和南宫弦月,一致出言。

李相夷死死盯着那坠子,五彩的络绳,碧绿的石头。

“像窟颜达的猫眼石。”他心中喃喃。

“你说什么?”那两人不解。

“怎么跟窟颜达扯上关系了?”

李相夷垂眸,望了望自己的衣襟,怀里还藏着颗猫眼石。

他简明扼要地,向同伴说了说。

三人脑中,不约而同地掠过一些猜测。

一会功夫后,送饭的挪开了腿。

门后的人缩回去,也不再拿饭了。

“爱吃不吃。”送饭的锁上小口,提着食篮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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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他们时,满脸堆着阿谀的笑,向巫尔焦三人行礼。

巫尔焦三人摆摆手,“别碍眼。”

那人就尴尬又麻溜地滚了。

他们领着李相夷三人,往更深处去。

下面,是更密不透风的牢房,连只苍蝇也难飞进。

不过,那里并没有关人。

只中心有个池子,让李相夷他们深感怪异。

“这什么东西?”南宫弦月看一眼,就忙撇开。

笛飞声倒是淡定,“不就是水蛭,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一条不奇怪,”李相夷起鸡皮疙瘩,“一池子就奇怪了。”

池子里密密麻麻,全是游曳翻腾的滑溜水蛭。

这要是一不小心跌下去……

南宫弦月“咦”了一声,“姓邱的养那么多水蛭作甚?”

“拿来惩罚人吗,也太可怕了。”

他根本不敢想,那东西爬身上吸血的样子,还多得要命。

可越不敢想,脑子就越不受控制。

李相夷脑中也不可阻挡地,冒出此类画面,然后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只有笛飞声,故作镇静。

俄顷后,李相夷吸了吸鼻子,“你们有没有闻到一种味道?”

“好像在哪里闻过,”南宫弦月跟着嗅,“就是没那么浓。”

笛飞声点出来,“是无心槐。”

在严莫华客房查证那天,李莲花让他多闻了两把。

他记忆比较深。

而现在的水蛭池里,正散发着那种味道。

就是没燃烧过的那种,那么重罢了。

“你们还记不记得,”李相夷凝眉开口,“李莲花说的东西。”

“无心槐养大的水蛭,是用来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