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大殿内,一道焦急的愤怒声,几乎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众臣闻声看去,就见刑部尚书苏丞砚,正愤怒地瞪着在列的许多大臣。
苏丞砚是瑜王党的干将,当初瑜王党就是主张加强北方边境武备,此时他瞪的人自然就是持反对意见的庆王党之人。
庆王党的人听到苏丞砚骂他们‘乱臣贼子’,个个愤怒,不过此次确实他们理亏,所以也无法反驳,只能愤怒地朝苏丞砚瞪了回去。
不仅是庆王党的人。
文臣的最前面,坐在绣墩上微阖着双眼的蔺松,听到苏丞砚的喝骂后,也是缓缓睁开了眼,朝他瞥了瞥。
当初灾星降落、朝廷议事时,蔺松也是反对立即增强边境武备,并提出了‘以静制动’的策略。
也就是说,蔺松也成了苏丞砚口中的‘有些人’,苏丞砚把蔺松也给骂了!
不过身为朝堂元老,蔺松没有跟苏丞砚一般见识,只是瞥了他一眼后,便没再搭理。
可蔺松不说话,不代表其他人能忍!
蔺松的身后,蔺世道一听到苏丞砚的话就怒了,顿时瞪着苏丞砚,扯开了大嗓门:
“老东西,你骂谁呢?契戎三十万大军南下,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军方的人竟然没有及时得到消息,你还好意思在这胡咧咧?”
“而且,军国大事岂能因为一句俗语就大动干戈?不要银子啊?我爹提出‘以静制动’的策略有什么错?当时他们庆王党的次相也是同意了这个策略的,两相决议,你有异议?”
呵斥声振聋发聩,在大殿中回荡。
蔺松一听,一双老眼顿时瞪大。
“蔺世道,你放肆!什么他们次相,你们次相,此地之臣皆是我皇重臣,没有他人!”
威严的暴喝声传出,蔺松犹如一头蛰伏的猛虎,怒瞪着蔺世道。
而蔺松是霸气的,他的声音一出,原本喧闹的大殿顿时安静,所有大臣皆是敬畏地看着这位朽朽老矣的大夏柱梁。
蔺松没有去理会其他人,他瞪了蔺世道一会儿后,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然后佝偻着身体转过身,握住了身后一位老臣的手。
这老臣,正是次相钱宇赫,庆王党的顶梁,江南派官员之首!
“宇赫兄,世道莽撞,你别往心里去!”
“此次契戎南下、中都被围,老夫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等事后,老夫一力承当!”
紧握着钱宇赫的手,蔺松言辞恳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