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模样,秋兰难得打趣:“公主倒是什么都不怕,就是从小就怕吃药。”
闻言,柳姒嗔了她一眼。
等口中苦药味儿淡去,她才道:“虽说良药苦口,但这药太苦,也是难以下口。”
身旁的平意将湿帕递给她擦手,还不忘道:“要奴婢说也是医者医术不精,不然怎不开出味甘的方子?这样公主吃药也不必如临大敌,奴婢与秋兰也少些愁事了。”
柳姒没好气地将帕子丢给她:“就你会说。”
随后又问道:“今日可有驸马的传信?”
平意点点头:“有的,月痕一早就放在书房了。”
谢晏回京后倒是三两日就会写信传到凉州来。
其实也没什么要事,大抵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以及询问柳姒近日如何。
不过这样无聊的信,一个愿意写,一个愿意看。
也就随他去。
听罢柳姒起身:“那我去瞧瞧。”
书房就在主屋的侧边,穿过一条长廊便到。
想着也没什么外人,柳姒只叫秋兰给她随意挽了个髻,簪上一支珠簪了事。
信被放在书案最显眼的位置上。
柳姒拿起,信封上头写着苍劲有力的四个字:“吾爱念念亲启”。
打开来瞧,依旧是些熟悉的话。
“念念: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时值夏晚,木樨满堂,闻窗外雀鸣竹摆,残荷片片,唯道相思迢迢,时切葭思。
别经数日,思何可支。提笔夜书,不知其从何言。
独问卿可食、休以时?汝身素不善,吾不任此时,亦不得太劳,须念身体。
吾寓皆安,汝不须虑。
只是汝不在左右,孤夜难眠,辗转反侧。恨莫如风,随行千里,轻抚眉宇。
欲早从凉,但惜圣人尚有所属,难以分身。及寻此时,不过一月,复能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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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险数重,吾虽知汝之应,心无日忧,惟以书忧之。
唯思卿卿,唯念卿卿,情思之所托,尽在佳影。
盼得,盼得,愿与早见。 ”
看罢,柳姒将书信放置案上,择了纸动笔回信。
不过几个字的事,很快写完唤人来将信传回上京。
半晌过后,她重新坐回书案前,认认真真又写了封信。
这次她招来平意:“你命人将这信秘密送到上京安王府去。”
平意听后有些惊讶:“安王?公主与他不是已经撕破脸了么?”
柳姒未答。
当初因为东宫谋士夏环的事,她与安王确实彻底敌对。
可只要太子仍在,他们真正的敌人就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