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有些抱怨:“三哥也太磨蹭了些,等到他来,只怕贾辞徽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听她提起柳承明,谢晏嘴角笑意微敛。
他想起贤王对自己的敌意,以及那不容于世的感情,欲言又止。
念念对贤王的态度明晃晃就是兄妹之情,可贤王......
他的异色落入柳姒眼中,她问:“怎么了?”
谢晏回神,重新端起一抹笑来随口问道:“我在想贾氏虽是三姓之一,却不如安氏根基深厚,念念既要打压世家,为何不挑安氏下手?一举震慑,以绝后患。”
柳姒摇摇头:“一则安氏却如你所说根基深厚,但也不好下手。安氏祖上有位开国功臣,太祖皇帝在时曾说:安氏有开国之公,世代可享荫庇。
我等作为太祖子孙,自不可违先祖圣言。
况且安氏与贾氏略有不同。
安家主安朗在凉州颇有贤名,受百姓爱戴,唯一被人所诟病的不过他那个嚣张乖戾的女儿。
二则,挑贾氏下手是最合适的。
毕竟安氏不能轻易动摇;阴氏最末,即便打压,带来的影响也不如贾氏;而贾氏不首不末,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
况且柳姒也没真打算将三姓都连根拔起。
天方夜谭不说,她的目的也只在于庄别辛里的那支北卫军。
稍稍给其他两家一些警告就好。
而柳姒杀贾辞徽,也有一些其他原因。
冰草湾那座尸坑终究还是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话毕,柳姒疑惑地看向谢晏:“你在朝为官,这种事该是晓得,今夜为何问起这个来?”
不说谢晏在朝中官职不低,他也是世家子,还是世家之首的谢家子。
这样的话,不该他问出来。
谢晏未答,执子落在棋盘上:“叫吃。”
因他这两个字,柳姒思绪重新落回棋局上。
直到最后略胜谢晏半子,她才懒懒打了个哈欠,笑道:“我赢了。”
谢晏抬眸,注视她,目光柔和:“是,念念赢了。”
她的进步谢晏都看在眼中,从前还是与他下个平局,如今却能毫不费劲地赢下半子。
就像仅仅一个月,就能将贾氏打压得不能喘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