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姒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他就是这般铁面无私的模样,到现在也不曾变过。
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或许下次再见街使,你就是金吾卫的中郎将了。”
林显目不苟视:“贵主抬举。”
……
宣政殿内。
今日殿审,文武百官俱都来齐。
只见柳姒发不戴饰,腰无佩环,一身素衣缓缓从殿外走进来。
行至陛台之下,柳姒跪下躬身行礼:“儿拜见圣人。”
“起来吧。”
柳姒依言起身。
龙椅上的圣人垂眸看她:“六娘,今日大殿之上,你有何要说的话尽管说出来,朕定会还你清白。”
下一刻,柳姒不卑不亢的声音出现在大殿之上。
“回圣人,儿确实没有杀过谏议大夫。腊月廿五当日,我自寝屋去往谢夫人办的冬日宴,途中听见听涛阁有争执之声,走进去便看见谏议大夫受伤倒在地上。
后来有侍婢闯了进来,因着当时我手上有血,她便误会是我杀了人,可我进去时谏议大夫已身中数刀,此事于我,实在是冤枉。”
话毕,众大臣议论纷纷,可却无一人敢最先开口质问。
大理寺卿翻看案簿,问道:“可有人能证明公主进入听涛阁时,谏议大夫已然受伤?”
“没有。”柳姒摇头。
“我从竹坞居出来后,发现手上的金镯不见了,以为落在了竹坞居,便叫平意回去取,因我平日不喜人多伺候,所以进入听涛阁时,只我一人。”
一身紫色官袍的何牧语气故作疑惑:“我怎么记得,那日闯入听涛阁的侍婢说,亲眼看见公主你将凶器刺进谏议大夫胸口处,后又拔出来呢?”
柳姒淡然:“当时我见谏议大夫胸口的伤血流不止,便上前想为他将伤口止住。或许是那侍婢太过害怕,一时看错也未可知。”
何牧冷笑:“是吗?怎就如此之巧,大理寺的验尸图结上说:谏议大夫的致命伤处便在胸口。怎么他几十处伤口,公主恰好便捂在最致命之处了?”
“有何不可?”柳姒替自己辩解,“正因胸口处是致命之伤,出血也最多,所以捂住那处才最有救命之效。”
接着她反问何牧:“怎么?难道何相公遇见此事时,反而要去止那无关紧要处的血么?”
这话辩得何牧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