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对李衡子的话可谓是深信不疑。
圣人痛心:“法师定要替朕挽回大齐气运!”
李衡子垂眸:“贫道自当尽力。”
翌日辰时。
宣阳坊东,何府。
小厮看着后院池塘中盛开的那一朵金光闪闪的莲花,惶恐地问身旁管事:“这这这秋日中开出金莲,是否妖异之兆?”
管事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他见过各色荷花,这金光闪闪宛如金子做的金莲,他还真未见过。
“要不先去禀报阿郎?”
拿不出主意的二人觉得这主意甚好,于是跑去禀报何牧。
与此同时,李衡子匆匆赶至甘露殿。
因着中秋百官休假三日,所以除了十五,其他几日皆不用上朝,圣人此刻仍在甘露殿中。
李衡子行至圣人跟前:“贫道算出祥瑞此刻已降至宣阳坊内。”
圣人惊喜:“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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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衡子点头:“千真万确。”
“在哪儿?朕要亲自去看看。”
李衡子淡声:“宣阳坊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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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仁坊内,百姓们看着眼前一幕窃窃私议。
只见街上身穿素衣的四人抬着一口薄棺,队伍最前头一男人披麻戴孝,双手捧着牌位,脸色苍白形容憔悴,走上几步便时不时咳嗽两声。
他身旁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扬声控诉,神情愤懑:“中书令之孙何林,杀人后逍遥法外!若留此等恶人于世,还有何公道可言!”
他的声音随着抬棺队伍传遍亲仁坊平民居的大街小巷。
酒肆中不明所以的人问道:“这是怎么了?”
隔桌有个穿黑衣服的男人给他解释:“听说前几日仙乐楼坠楼的女子非是自尽,而是被人奸杀后为了掩盖证据丢下楼的!”
他朝外头棺材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这不,亡者的亲人今日便要为其讨个公道。”
满肆人闻之惊然。
有个当日目睹那场景的中年男人仍心有余悸,拍拍胸脯插话道:“那天我可是就在仙乐楼,真被吓惨了!突然就掉下来一个人,哎哟,我是回家后好几夜都没睡踏实。”
有人好奇地用胳膊肘怼了怼那中年男人:“你那天都瞧见什么了?”
中年男人回忆起那场景,白日里竟也打了个寒颤,双手比划着:“血!全是血!那女人从楼上掉下来后流了好多血,把她身上穿的衣裳都染红了!”
“咦……”周围人不由得搓了搓胳膊。
接着那中年男人又道:“我当时没敢多看,还是其他胆子大的和我说,那女人衣服都被人撕得稀烂,身上还有那种龌龊的白斑,听说死的时候双眼睁得老大,一看就是怨气重得很!”
最开始的黑衣男人闻言附和:“那不就是被人奸杀了嘛!这天杀的何林,仗着是皇亲国戚,就不把咱们老百姓当人!”
有人问道:“我听说死的是一个花娘?”
黑衣男子用力啐了口唾沫:“我呸!什么花娘!死的是坊东那家卖猪肉的屠金灯!”
“什么?竟然是她?”邻桌一老头震惊。
屠金灯为人和善,亲仁坊平民居的百姓有一半都认得她,上她家买过肉,一听她被奸杀自然惊讶。
黑衣男子道:“那何林把去仙乐楼送猪肉的屠娘子认作是楼里的花娘,强行要人陪喝酒,屠娘子不愿,他何林就强来;无意间失手将人弄死了,他又怕担事,就把尸体从楼上给扔下来,做成自尽的样子。”
他说得有头有尾,酒肆的人尽都信了大半,偶有一两个较真地问:“你又不是他本人,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黑衣男子白了那人两眼:“老子就住屠金灯隔壁,老子知道得能不清楚嘛!”
一个年轻人听罢,用力拍了下桌子,将桌上酒碗都拍得一震,他脸色怒红:“管他娘的死的是花娘还是良人!今日敢杀别人,明日就敢杀咱们,这种狗东西还活着做什么!若哪日让他欺负到咱们妻女头上,我大丈夫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酒肆中的人皆都有妻有子,一听这年轻人如此有血性的话,被带得也愤怒起来。
旦将屠金灯的五分惨状想象到自家人身上,他们便想将那恶贯满盈的何林千刀万剐。
纷纷叫喊着要让何林不得好死。
见气氛已到,黑衣男子眼珠子一转,立马站起来喊道:“听说这屠娘子的夫君今日要去叩阍,咱们不说去帮忙,至少也得去看看,若是这何林能伏法,那真是大快人心!”
说着他便站起身朝外头走去。
“我也要去!”另一有血性的年轻人立马跟了上去,酒肆中的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