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真见她装傻,也不拆穿,只回答道:“天道承负,因果报应。贫道时日不多,辞世之地不在上京,在洛州。”
他一个老道若独自去往千里之外的洛州想是不易,不如与柳姒同行,方便快捷,不会误事。
这洞真竟是时日无多了?也不知是真是假。她问:“李道人可知此事?”
洞真摇头,“不知。”
想想也是,李衡子如果知道此事,想来也不会轻易答应她的要求离开道观。
洞真与她无仇怨,亦是个道士,并没有骗她的理由。若是真的快羽化了,帮他一程倒也无妨。
于是她点头,“法师所托,我答应了。”
闻言洞真道声谢,就合了眼掐诀念道:“慈悲。”然后一副君请自便的模样。
出了静室,柳姒才发觉掌心已被自个儿掐出了红痕,背上隐隐被汗打湿了。
也不知是天热还是被惊的。
李衡子站在静室外等候,柳姒经历了方才的事,没什么心思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你处理好诸事后,便速去洛州温县。”
“你带着这个,去寻温县县令裴简,他看了信,便知道会怎么做。”她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交给李衡子。
李衡子不问缘由,只收下书信。
反正上次已经答应了柳姒为她所用,问得再多也还是要做,他不如少费些口舌多做其他的事。
……
回程途中,忽听见街道旁传来喧闹声,柳姒掀开车帘子看了一眼。
一群百姓围成一团,中间一背对着她的女子在和一男人争执,像是起了冲突。
柳姒不欲再看准备移开视线,却见那女子蓦地转了头,柳姒看清她的容貌,突然顿住,仿佛在哪里见过,却有些想不起来。
她命车夫停住马车,下车拨开人群挤进中央,走近了些看见女子身前斜挎了个布袋,腰间悬了个紫金色葫芦,头发用一根绿色的发带编成根辫子放在胸前。
看着这眼熟的葫芦,柳姒才想起眼前的女子是谁。
那个传说中神出鬼没的神医鬼道子唯一的徒儿,祝舒。
前世柳姒在宫中见过她一面,那时她也是腰间挂了个紫金色葫芦,与今日装扮一模一样。因为这葫芦模样少见,所以柳姒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