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仁轩立掌阻止她,也阻止自己再想下去,于是说:“你,你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
“昨晚我听说,问天宗内有数人被不明力量偷袭,他们受到了神识攻击,失去了一段记忆,不记得是谁攻击他们……你说,这是不是跟我们两人偷看到百花神渊少主的行动有关。”孟云寒是不是对怀疑之人进行神识攻击,看到底是谁看见了他用妖血吸取上古神兽的灵力。
“不是有关,而是铁定是他。”璃末回。
“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跟夙殉师兄说,说了,是不是会让问天宗与百花神渊起冲突,明天就要举行寿宴了……”璃末看着司仁轩急得团团转,在她厢房里上蹿下跳的样,忽然问了一句:“你,真的认为问天宗会因为前天晚上那件事与百花神渊反目吗?”
司仁轩停住脚步,回头望璃末:“什么意思?”
璃末平静地看着他,像是看一个干净的湖水,她的话像一缕墨,轻轻地染进湖中,带起一层层浊波——“你以为,类似那晚山谷里的事,从未在问天宗发生过,还是从未在正道其他门派里发生过?”
司仁轩眼睛瞪大,听得她说:“被那样对待的,也许是魔,也许是妖,也许是邪修,也许,也是门派底层弟子……而施暴者,往往是门派巨擎,大长老,一峰之主……”他心神因此大乱,脚步微微往后一退。
“那样的事情,在每一个地方每一个时刻,都会发生,发生在你我看不见的地方,发生在正道不允许不声张不表态的地方……问天宗不会为了一个妖而和百花神渊反目,也不会因为几个弟子的小小神识受损而大闹百花神渊寿宴,这是双方的默契与底线。而孟云寒要查,他也是偷偷的查,绝不敢伤及问天宗弟子的性命……”
司仁轩仿佛失去的力气,坐下了凳子之上。他嗫嚅地想说些话,又什么没说出,最后微微低下头。
“你可以跟夙殉说,等得寿宴之后,我们三人合伙给那家伙盖黑布头,拖到街角打他一顿。”见司仁轩有些难过,璃末难得起了好心安慰他,这是她极少有的善意之举了。
司仁轩听了她像是地痞流氓才会做的提议,苦笑勾勾嘴角,无力地挥挥手,道:“多谢你,璃末,我知道你是好心安慰我。”
璃末心想:我难得好心,你倒是同意啊。
司仁轩沉默着,她也没有说话,任司仁轩在这大受冲击下静静地思考。
良久,司仁轩深吸一口气。轻轻道:“不管如何,我是不会像孟云寒那样的。”纯洁直率的少年,终于在权势角力的赤裸真相前,说了一句对自己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