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翻了一个白眼,将酒壶挂在腰间,抱着小羊朝屋里走去。
於靬王紧随其后。
“你这人也太失礼了,说好的礼仪之邦外交家风度何在?”
“哇,你这屋子里的羊膻味要熏死人啊,来人,赶紧给本王在外面搭帐篷,再烧点热水给这家伙洗一下,熏死本王了!”
……
后来,於靬王每年都会来一次,一次就会住上很久。
有这样一位朋友的陪伴,苏武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等过了几年后,有一年於靬王原本和苏武约定好了时间,但在约定过去一个月后,苏武却依旧没有见到於靬王的背影。
“胡人都是骗子。”
苏武自言自语。
过了一会,苏武又叹了一口气。
“这家伙不会死了吧?”
又过了一个月,苏武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打开门,是一名面貌和於靬王极为相似,但年纪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你……”苏武看着对方头顶上那顶曾经戴在於靬王头顶的王冠,突然明白了什么。
年轻人对着苏武拱手行礼,让随从拿来了一个锦盒。
“父王三个月前就已经病逝,他叮嘱我,一定要将此物送到您的手中。”
“卫律那边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今后我每年都会派人过来探望您,如果丁灵人再敢肆意妄为,我的人会教训他们的。”
等年轻的新任於靬王离去后,苏武打开锦盒,发现里面是一套非常完整的汉朝中郎将官服。
苏武的官服。
摸着面前的这套官服,苏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多年以前的漠北之战,霍去病率领汉军横扫漠北。
当时匈奴左贤王部之中,年轻的於靬王拼死抵抗,被不知道是哪一位汉军一箭射穿肚腹,从此落下病根。
苏武自然不会觉得射出那一箭的汉军士卒有什么问题,他只是没想到,那一箭最终居然带走了自己在匈奴之中唯一一个朋友。
或许这就是世事无常吧。
苏武摩挲着手中的中郎将袍服,轻声自语。
“吾友,你也希望看到我能归乡的那一幕,对吧?”
片刻后,苏武穿着崭新的中郎将袍服离开房子,郑重地对着南方的长安跪下,长拜不起。
一年又一年,苏武一次又一次地朝着长安方向跪拜。
他的容颜不停衰老,但回归长安的梦想,依旧遥遥无期。
看到这里,大秦世界之中,秦始皇不由动容。
“这苏武,能在如此逆境中坚贞不屈,令人佩服。”
扶苏点头道:
“若是儿臣在这样的环境下,恐怕早就因为一个人的孤单寂寞而发疯了。”
人,是群居动物。
和外界没有任何联系方式,多年如一日。
夜里只能待在小木屋中,和公羊为伴。
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匈奴单于就改变主意,派人来取走自己的性命。
这样的生活,绝大部分人坚持不了多久,精神就会出现异常。
苏武却凭借着心中对大汉的忠诚信念,年复一年地坚持了下来。
这就是大汉外交官,中郎将苏武!
就连一直以来沉默寡言的项羽都点了点头,道:
“是个汉子。”
项羽说话时,目光偶然在对面的刘邦身上扫过。
刘邦露出一个笑脸。
项羽看都没看刘邦,自顾自地回到了日常发呆的表情。
刘邦:“……”
项羽这臭小子,天天摆一副臭脸作甚,好像本侯欠他钱似的。
真那么厉害,历史上还能输给本侯?
算了算了,本侯不和你一个输家计较。
想到这里,刘邦心情变得愉快,重新露出笑容。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李广利此次出击的失败,让刘彻大失所望。】
镜头中,年迈的刘彻看着眼前诚惶诚恐的李广利,沉默良久,发出一声叹息。
“也算是打击了一番匈奴气焰,不错。”
刘彻并没有给李广利什么赏赐,但也没有惩罚李广利。
但一旁的桑弘羊恶狠狠地盯着李广利,双眼之中都要冒火了。
镜头一转,桑弘羊和霍光走在一起,抱怨连连。
“霍大人,你知不知道,那可是全天下三成半的财富啊!”
“一次性全部都用在了李广利的身上,他竟然就只和匈奴人打了个平手?”
“唉,若是令兄长尚在人世,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霍光表情十分沉静,对着桑弘羊道:
“桑大人,胜败乃兵家常事,当年卫青大将军第一次领十万骑兵出击漠南,不也是没有寻找到匈奴主力吗?”
桑弘羊摇了摇头,道:
“霍大人有所不知,此一时彼一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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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大将军出战时,匈奴单于退避三舍,我军客场作战无法在辽阔草原上寻找到匈奴大军踪迹,实属正常。”
“可这李广利呢?那且鞮侯单于摆明了就是引诱他去决战,他竟然没打赢!”
“气死老夫,气死老夫了!”
桑弘羊是真气坏了。
这一次收天下铸币权于中央,一次性盘剥天下人财富的方式,是桑弘羊仅剩的唯一一个敛财大招。
下次刘彻再让搞钱,桑弘羊就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作为天下人极为痛恨的搞钱小能手,一直以来都是皇帝护着桑弘羊的命。
这要是搞不来钱,可能都不用其他臣子弹劾,刘彻第一个就要了桑弘羊的命。
霍光自然知道桑弘羊的想法,忍不住笑了一声,道:
“桑大人,就算李广利大司马打败了且鞮侯单于,他也不可能从匈奴人手中缴获足够的战利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