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胸有成竹说,“常言道,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对它的教化只能慢慢来。如今火候未到,还是让时间来消磨它的恶性吧。现在它还是恶气冲天,我们只能够用欲擒故纵这一着。”
王天豹不大明白地看着我问,“欲擒故纵?”
我向他开示:“老虎的本性即兽性,没有人性,但也有灵性。它只会认得能维持它生命的食物,那么我们先让它多受点苦,让它在绝望无助之时我们再来炮制它。”
王天豹听我这么讲,心中顿时领悟出其中的意思:“你是想先饿它几天?”
“不错!”我点着头,“今晚我们暂且不用再理会它,让它饿一饿,慢慢才来整治它。”我把手往外挥了挥,示意道:“天色晚了,大家先回家去。让老虎在这里过夜吧。”
四乡村民见天色已晚,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翌日下午,我与阿成叔、阿辉又如昨天那样抱着猎狗阿汪来到了母老虎的面前。
阿成叔、阿辉又从虎穴里将那两只小虎崽抱出来,当着母老虎的面再次用狗奶来喂给两只小虎崽吃。这母老虎初陷机关、被捕兽夹夹住时拼命挣扎与吼叫,消耗了很多精力。大白天,暴露在无遮无挡处,受到空中火辣辣太阳的暴晒,全身发热发烫,全身的汗水涔涔而下。到了夜晚,山风是凉飕飕的,似冷箭般从毛孔中射入母老虎的身躯,让它不停地打着冷战。
就这样,一连好几天,这母老虎没有东西吃,也没有水喝,本来涨鼓的肚皮已深深地凹了下去,粗大的肋骨亦在斑斓虎皮下显露出来。
这只一向威镇山川、穷凶极恶的老虎已饿得孱弱不堪,全身无力,软绵绵了。
这些天来,我一边做,一边察看着母老虎的神态。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发现,母老虎那双绿眼睛里的凶光与杀气已经荡然无存,流露出来的是强烈的求生欲望。此时,我知道,这一招已是初见成效了。
翌日,我从家中将自己的饭菜分出一半,用盆子盛着,来到这几乎奄奄一息的老虎跟前。
初时,我还不敢接近这母老虎,只是用木棍将盛着饭菜的盆子慢慢地推到母老虎的面前。
有道是饥不择食。这只母老虎闻到了香喷喷的饭菜就在面前,低下头来大口大口地吃,最后还用宽大的红色舌头将盆底的剩下的汁液也舔得干干净净。
几天来,我就这样如法来炮制这母老虎。当发觉这母老虎对自己已并无恶意,我壮着胆子逐渐走近到它的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它身上的皮毛,替它捉去虱子,继而又抚摸着它的前肢,见它不会用虎爪来攻击人,最后还可以走到母老虎的面前,直接友善地去抚摸它的前额,用实际行动跟它作无声的交流。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随着日子的一天天消逝,在我的诚心诚意的感化下,母老虎对我的好感日益增加,铜铃般的眼睛流泻出的是感激的神色,还不时用舌头轻轻舔着我的手,传递着它与我心中互通的信息。
王天豹、王天雷与一些村民每天都来观看我与这母老虎相处之道,初时有点替我担心,但后来看到事态朝着好的方向一步步发展,又替我高兴。
就这样,我用仁慈之心感动了那母老虎,它与我竟然成了可以玩耍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