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见状,怜爱地解下披在身上的披风,盖在惠能的身上,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石洞里的石屋。
从这天起,惠能与李氏就在石门住下,隐居起来。
惠能在这宁静的山野中,不时回想五祖弘忍给他当面所传的经,静静地领会其中的真谛,参悟内里的禅机,心中更是大有收益。
他的禅学思想的创立大大地受惠于容纳了这一带的世情影响,山水灵气鉴照和文化启迪,以及在怀集冷坑上爱岭龟咀岩昙璀赠送给他的《心铭》《绝观论》等,颇为是:博采众长,兼收并蓄。
无论是三伏炎夏,还是数九严冬,惠能或对闲适恬静的绿水青山,或仰望浩渺迷离的星汉银河,思路在有形的物与无形的心之间徘徊,苦苦地思索着五祖所传顿教与西方《金刚经》中“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妙诣与传承的关系。
世间万物都在变,西方的佛法在大唐中土也该变。
恒河之水如何融汇到中土的江河?
这是佛门下所思考的大问题。
达摩祖师所传的如来禅,万变不离其宗,其要旨是“藉教悟宗”,修行开悟的特点。
中原传统文化应该包括儒、道、释三个方面,佛学是其中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但是,佛学体系庞大,穷尽人的一生都很难全部诵读完。
佛陀释迦牟尼自己应该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因此,专门开讲了《金刚经》。学好了《金刚经》,就掌握了佛学的根本内容。
而五祖所传的“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的法门,强调的是直指心源,应机接物,当下默契,即心是佛,这当是佛法的源头活水。而惠能的悟性,本来已是极高,并且又得到五祖弘忍的真传,加上与法融弟子昙璀有缘相处,切磋经义,研论佛道禅学,这对惠能的修悟佛性、通晓法理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
……
惠能在天露山石门这清净之地多年的隐遁修悟,开始构思体现中国化、平民化的《坛经》,立志创立“佛教中国化”。
“众妙会心”,使惠能的佛理禅机升华到了一个新高度,他修悟出的心性之学,在贯通大乘佛法基础上无形中融会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儒道之学,实现了天竺禅在中国的彻底转换,形成了一个“适合中国国情”的禅宗思想体系。
这为他日后重新出山,大开法门,弘扬中国化的佛教:劳动人民的佛法——六祖文化,奠定了厚实的思想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