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高气傲的石得仁,不愿意担任这样抄抄写写的职务,他还要一搏,他要进士及第,便一口拒绝了。
又是一个三年后,石郎今又来。
这次殿试,石得仁可谓得心应手,下笔如有神助。
但主考官在他的答卷上发现了一处错别字:提拔的“拔”字,写成了点拨的“拨”字。
这一次,竟是一字之错,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进士,是由科举以来中国封建社会做官的“门票”,考不上进士,你就失去了一条进入官场的阳光大道。
为此,石得仁陷入了苦闷和失落之中。
当时,京城有一位高士有感于此,仰天叹道:“云雾大山,虽高耸入云霄,惜九曲十八弯,得仁虽有进士才,却没有进士命。惜哉、惜哉!”
进士及第,尽管你做了高官,也会被视为非“正途”出身,会被同僚瞧不起。
为此,石得仁发誓不再涉足科(官)场,游走民间,帮人写状词,打官司,衣食无忧,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凭着他的足智多谋,其过人天赋渐渐显露,执笔成文,出口成章,经常破悬案,被称为“扭计师爷”。
……
再说石得仁见苏巡检瞧不起他,坦言道:“我接手这宗案,并不是图什么钱银,而是要让死者沉冤得雪,杀人者受到严惩,这是我做状师的职责。”
你看看,当年的石得仁,讲的蛮有正气嘛!只是后来近墨者黑,学奸诈了。
“我干这一行已经二十多年,亲手侦破的案件起码超过五百宗了。我陪同前来侦查这宗悬案已经是第三次,动用了我所有的关系去查,别说真凭实据,甚至连一点线索也没有查到。”苏金旺的脸皱得像苦瓜干。
“如果侦查路子不对,动用更多的关系也是徒劳。”石得仁满有信心,“你是个办案老手,我这次和你一起办案,很有可能会将这宗案破掉。”
苏金旺挠了挠头,话锋一转:“那,这次我们打算扮成什么样的人去查呢?”
“商人。”石得仁早已心中有数。“我们去办这案时,不再带随从去。这次委屈你一下,暂时扮我的助手吧。”
苏金旺摊了摊手,无奈地:“那,好吧。”
湖州地处长江三角洲边沿地带,辽阔的大地水网纵横交错,湖泊、鱼塘一片连着一片。
石得仁穿起长衫马褂,头发梳得油光发亮,食指戴着金镶玉钻戒,脚下的皮鞋擦得锃亮,一副老板的打扮。
苏金旺身穿灰色长衫,脚蹬平底轻便布鞋,肩背黑色布袋,扮作石得仁的随从。
石得仁与苏金旺以给酒楼采购货物为名,首先在湖州上沙镇丁玉莉失踪附近的各条村寨走访,早出晚归。
一连走了五六天,却是一点线索全无。
晚上,回到下榻的客栈,连油灯也没点,苏金旺就一头倒在床上,用手捶打着小腿:“唉,走了好几天了,走到两腿都发麻了,连丁点儿的线索也找不到。”
石得仁将油灯点亮,满自信地:“我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有收获的。”
苏金旺脸色灰暗,丧气说:“唉,现已时过境迁,要破这宗跨度10年的悬案,无疑是大海捞针,所有证据都已经被作案者销毁殆尽了。”
石得仁开解道:“金旺兄,一切线索都是靠人找出来的。在大海里捞起针来,也并非不可能。我相信,既然有人作了案,就会留下痕迹,最主要是我们要多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