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晚晚的脑袋里从未有过的清醒。

她一脚踹碎了一块石头：“我是有钱，但是我是从没钱的时候就吃莫家的饭！要不是莫家收养了我，我早被人吃了！你是我爹？那我被我娘卖了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吃不饱还要洗全家的衣服的时候你在哪儿？我被打得浑身流血的时候你在哪儿！”

她尖叫着，哭喊着，发泄着。

“你也配说你是我爹！莫家不是我的家，但是他们愿意给我一个家！我是我爹娘的宝贝，是他们迟来的晚晚，而在你家！”

“我是贱丫！是最不值钱的贱种！”

石冬月远远地跑过来，听着她哭喊的声音，心如刀绞。

“我，我是你爹，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是你爹娘啊！”

“我没有你们这样的爹娘！我娘是石冬月，我爹是莫二虎！我从来不是你们家的孩子！”

晚晚这会儿反而最不像孩子了。

她哭着笑了：“你说你是我爹，你说她是我娘，可哪有恨不得看着我被吃了的爹娘呢？”

“就连牛爷爷家里的那只狗，小狗死了，大狗都会叫！大狗都会叫啊！”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已经通红。

不少人围在周围，都是劝晚晚别哭的。

晚晚哭累了，抹了一把眼睛，却被一个坚实的臂膀温柔抱起，把她的脑袋按在怀里。

“晚宝，别怕，大伯在这儿！”

“别怕闺女，娘在！”

“晚宝，大娘在这儿呢！来你别哭了，看大娘给你抓花瓜！”

莫大虎安抚着晚晚，拿着石冬月的帕子给她擦去眼泪：“我们小神医不能哭啊，哭了不好看！别哭了，你看你大娘是不是冲上去给你报仇去了？”

高凤霞这会儿已经冲上去了：“草拟老娘的！敢动我们莫家的小姑奶奶！老娘要是不给你透透风，算我没长手！”

“啊！你这个臭娘们儿！你还真打啊！我啥也没干！”

晚晚撇嘴，委屈又娇气地告状：“大伯他骗人！你看他把我手腕抓红了！他说你们都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