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英明。”李清露松了口气,她害怕朱太子因此发怒。
朱铭说道:“叫相公或者夫君,甚至大郎都行,不要再称殿下,夫妻之间太过生分了。”
李清露连忙行礼:“奴见过夫君。”
还是拘束得紧,朱铭能够理解,问道:“这夏国文字怎么辨认?”
李清露指着封面说:“这是维字,四维之维。这是摩字,摩崖之摩。这是……”
“佛经?”朱铭眉头一挑。
“是的。”李清露很明显不会察言观色,丝毫没有发现朱太子不悦。
朱铭也没必要跟一个女子置气,微笑问道:“你崇信佛教?”
李清露说:“大……我夏国之人皆信佛,奴本名妙音,亦是取自菩萨。”
相较于万般佛法,朱铭对西夏文字更感兴趣,端详着封面看了又看,继而把经书翻开:“这本佛经讲的什么?”
李清露总结说:“解脱不一定非得出家,只要努力修行,即便生活在红尘俗世,也可做到有资财而不贪婪、有妻妾而远离五欲。入世与出世,有相与无相,有知与无知,生死与涅槃,一般平等无二。由此不二法门,可得无生法忍,远离一切妄想,进入涅槃之境。”
朱铭听得莞尔一笑,评价说:“这本佛经,是专给权贵富豪量身定做的啊。”
既可以修行,又不用出家,甚至能继续享受财富、权势和美女,这种修行法门完美迎合某些特定人群。
“夫君不信佛吗?”李清露问。
朱铭回答:“佛,鬼神类也。子曰,敬鬼神而远之。”
李清露是带着外交使命的,即尽可能的讨好朱太子,在关键时刻为西夏说几句好话。她害怕朱太子不高兴:“奴今后还可以礼佛诵经吗?”
朱铭说道:“不要太痴迷就行,也别诱导旁人信佛,其他的都可以随意。”
“是!”李清露感觉朱太子非常宽容。
然后,朱太子就开始学外语,认真请教西夏文字的基本结构和偏旁部首。
大致了解之后,朱铭就兴致缺缺。
实在太繁琐了!
一个非常简单的“大”字,西夏文整整有十五笔画。“二”、“三”、“四”等数字,大部分都在十个笔画以上。
宫女端来晚饭,三菜一汤,两个素菜。
李清露根本不会拍马屁,却又记得自己应该拍马屁,于是赞道:“大明皇室的膳食真是简朴,陛下与夫君都是明君。”
“坐下吃吧。”朱铭好笑道。
李清露乖乖坐下,侍女彩凤连忙帮着盛饭。
朱铭问道:“除了礼佛,你还喜欢做什么?”
李清露说:“也读汉家诗词。李太白与苏东坡的诗词,在大……我夏国流传最广。夫君的诗词文章,奴也潜心拜读过,相比古今名篇毫不逊色。”
“可会什么乐器?”朱铭又问。
李清露说:“只会琵琶、箜篌、琴瑟之类的丝弦乐器。”
朱铭来了兴趣:“伱还会弹箜篌?”
这玩意儿在宋代也有,但已不如唐代那般流行,且以一米以上的大型竖箜篌居多。
卧箜篌则更加少见,此物看起来像古琴,但只有五根琴弦——韩国玄琴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