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嗙!”
赵野猛拍醒木,指着朱铭说:“既是犯官,为何不戴镣铐?来人啦,给他戴上!”
赵野做了刑部尚书,第一件事情,就是提审朱铭,而且还给下马威。
朱铭挺身而立,面色从容,任凭狱卒给自己戴手铐和脚铐。
六贼打算把朱铭刺配流放,郓王却试图搞点别的。
赵野厉声质问:“那份《治安疏》,你是受何人指使?”
朱铭反问:“阁下身为刑部尚书,就不看大理寺的卷宗吗?这个问题,我已在大理寺回答。”
“再说一遍!”赵野怒道。
朱铭只得说:“无人指使。”
赵野故意诱导:“无人指使,你怎敢妄议国本?肯定有人指使且说出来,权位再高也不怕,招供之后自会宽大处理。”
大理寺卿李伯宗、大理寺少卿聂宇、刑部侍郎蔡安时等人,听闻此言纷纷色变。
赵野的意图太明显了,竟然想让朱铭往太子身上泼脏水。
李伯宗率先制止,语气愤怒道:“请君慎言,莫要诱供!”
“今日不能再审,吾当奏明陛下。”蔡安时直接主张休庭,这事儿太大他担不起。
赵野感觉气氛不对,心中生出许多疑惑。
在座的法官们,多为六贼党羽,六贼平时都交好郓王啊。眼下大好机会,可以诱逼朱铭供出太子,让太子背上勾结外臣的罪名。
怎么除了自己,别人居然都退缩了?
聂宇是郑居中的心腹,更不愿蹚这浑水,连忙说道:“蔡侍郎所言极是,今日不可再审。”
言罢,聂宇起身告辞。
李伯宗和蔡安时也陆续离开,其余三四个官员跟着退下。
法庭上,居然只剩赵野独自一人。
这还审个啥?
审出来也不作数,陪审官员全跑了。
当天下午,宋徽宗就得到消息,有人把弹劾奏疏火速送来。
宋徽宗看完之后,气得把奏疏扔到赵楷脸上:“你就这样迫不及待?”
赵楷诚惶诚恐,捡起弹劾奏疏阅读,随即吓得跪地说:“大人,真不是孩儿指使的,是那赵野自作主张!”
宋徽宗盯着儿子看了半天,告诫道:“治安疏一案,伱不得插手,否则后果自负!”又对随侍太监说,“拟旨,刑部尚书赵野,特降三官,贬为团练副使。即刻出京,不得停留!”
赵楷吓得跪地不起,他让赵野诱供,无非在试探而已。
一是试探朝中重臣,是否支持他夺东宫之位。二是试探宋徽宗,是否有废立太子的心思。
却万万没想到,大臣们如此敏感,不分派系一起举报。
而宋徽宗也毫不留情,把赵楷的心腹贬为散官。
赵楷有些懵逼父皇对自己那般疼爱,群臣对自己恭敬异常,咋都不支持自己做太子呢?自己比废物太子强一百倍!
这货已经飘了,万千宠爱于一身。
就连他想考科举,皇帝和大臣都不干涉,反而联手把他捧成状元。
他甚至提举皇城司,手中握有兵马,认为自己迟早能做太子。
宋徽宗憋了一肚子火,对儿子说:“你回郓王府,闭门思过一个月,不得与任何朝臣接触!”
“是!”赵楷吓得说话都哆嗦。
等儿子走后,宋徽宗又对内外近臣说:“你们也退下。”
花园里只剩皇帝一人,独自坐在那里思绪纷飞。
宋徽宗聪明而又任性,郓王太像他了,所以才异常宠爱,甚至做出许多出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