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愿意!”弓手们忙不迭点头。
朱铭说道:“分开审问这些弓手和盗贼,供出孙家祸乱地方的证词!”
“是!”曹元归和王畋领命。
朱铭又对文吏和胥吏说:“伱们可愿戴罪立功?”
这些吏员,跟本地大族牵扯太深,但知州又是抓捕又是杀人,他们只能硬着头皮配合。
主簿耿鼎臣吓得浑身发抖,知州只让文吏、皂吏、弓手戴罪立功,只对知县、县令下达指令,似乎完全把他给忘记了。
这特么要是坐实他勾结盗贼,身为文官肯定能保命,但今后哪还有前途可言?他只是想攀附蔡党,可不是真正的蔡党,到时候没人会站出来保他。
耿鼎臣咬咬牙,作揖道:“太守容禀,下官要检举孙家不法之事。还有那孙家折辱县官,以性命威胁,强逼在下嫁侄女结亲!”
“耿主簿大义灭亲,实属难得,也一起去审讯盗贼吧。”朱铭满意微笑。
但凡识字的县衙官吏,全部参与审讯,分开审理,交叉审理。
审讯速度极快,只用了一天一夜,就把两百多个犯人审完。那些家伙互相攀咬,都说自己是被逼的,把罪责都推到死人头上。也有人为了戴罪立功,供出孙家各种不法行为,供出他们跟某某吏员勾结。
朱铭饱睡一觉,然后亲自去大牢,花费六个小时,把所有供状都捋了一遍。
接着又把官员、文吏、皂吏、弓手们叫来,脚下放两个火盆。
朱铭拿起几份供状,微笑看向主簿耿鼎臣。
耿鼎臣心中忐忑,惴惴不安等候发落。
“这几份供状,一看就是假的,耿主簿以为然否?”朱铭问道。
耿鼎臣说:“太守明察秋毫。”
朱铭顺手就把供状扔进火盆,耿鼎臣看着纸张烧成灰烬,终于松了口气,双腿发软都站不直了。
朱铭又扫视那些吏员,目光所过之处,众人都不敢大喘气。
一份份供状,被丢进火盆烧掉。
最后留下来的,已经不足十分之一,朱铭交给曹元归说:“抓人吧。”
曹元归接过来仔细查看,随即喊道:“押司孙光,贪赃枉法、勾结匪类、欺男霸女,即刻捉拿!”
“拿下!”魏典已经正式做了都头。
曹元归又说:“书手钱和谦,贪赃枉法、勾结匪类,即刻捉拿!”
“拿下!”魏典又喊。
这是在清洗钱孙两家在县衙的势力,但也不会全部处理,总得留一些吏员做事。只要牵扯不深,并非核心成员,不但既往不咎,而且还能因此升职。
弓手也处理了一些,朱铭让剩下的弓手戴罪立功,去抓捕有罪吏员的家人。说白了就是投名状,他们得罪了钱孙两家,今后只能跟着官府做事。
只要刀子够硬,又留有余地,瞬间就能打击、分化、拉拢,把铁板一块砸成粉碎。
待朱铭离开县衙大牢,曹元归感慨道:“太守是真不怕把事情闹大啊,此次出手,已经杀了几十人。恐怕最终充军流放者,会有好几百人之多。如此大案,州院已经做不得主,必然惊动提刑司那边。”
王畋却兴奋道:“不论如何,都爽快得很。本县胥吏和大族,把咱当成泥菩萨供着,苛捐杂税,多半进了他们的口袋。咱们哪是县官?咱们是看门狗啊!给这些宵小当狗,还不如给太守当狗。”
曹元归说:“谨防盗贼潜入县城放火!”
“对,孙钱两家可能要狗急跳墙了!”王畋正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