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阮清婉并未因为宋钊文的质问而停下吃饭,还是把自己剩下的小半碗饭吃了个干净。
宋钊文立在一旁,她也不叫他坐,他总不能一直站着,便自己去软榻坐下。
见她终于放了碗筷,优雅地拿起湿巾净手,他这才压着火气又说了一遍,“吃完了?”
“是,章师傅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许是好久没有用心品尝,这蛋黄豆腐羹做得格外鲜美。”
宋钊文再次怒火中烧,“你究竟想做什么?那日不过是在祖母面前问了你几句,也没有说什么重话,怎的就不声不响地回湖州去了?”
“回去也就罢了,我念你三年未归,定是想家了,容你在湖州多待些日子,也想好了回来之后不追究,你可倒好,明知祖母寿辰将至,还迟迟不归,这不是给人递了话柄说你不贤不孝吗?”
“好不容易回了府,却扯了个由头不去请安,你让祖母心里怎么想?”
他怕阮清婉辩解,自行堵住了她的话头,“少说你染了暑气,我看你胃口甚好,不像病了的样子。”
阮清婉端起清口茶喝,待他说完才幽幽开口,“我以为那日在与寿堂已经说得很清楚,既然我惩治几个刁奴都要惹得祖母将我叫去责问,这家管的又还有什么意思。”
“因我身子娇弱,母亲说为了操了好多心,看似我管着家,却是她一直在操持,为此我愧疚了三年,既然我管家上上下下都不满意,便卸了这担子,好让祖母和母亲顺心。”
“这些日子我不在府中,赶在祖母寿辰前回来,见府中处处安排妥当,想来母亲的确是有本事,倒是自责万分,这几年真是让我挣够了虚名。”
“以后便让母亲管家吧,我既然是侯府儿媳,便听从母亲安排,她需要我帮忙,我自然也不会推脱。”
“至于不去与寿堂请安,那实在是因为身子不适,睡了会儿才好了些,劳世子挂心了。”
宋钊文被她的话震得有些愣神,“你是说以后不管家了?”
“是,其实这几年我一直深居简出,府中大小事宜都是母亲在操持,所以我让人挪一盆花也没人听,还要出言顶撞,府中仆妇都知道管事的是母亲,我又占着这虚名做什么?”
“侯府主母,那说出去可是荣耀万分,也是我先前没想明白,这几年不知母亲对我如何不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