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时,都城乱葬岗上寒鸦啼晚、鬼影成群,都城百姓无不惶惶度日。直到晚年,先祖忆起此事仍旧耿耿于怀,虽对自己杀戮过重而有所悔意,但是对巫蛊之术的愤恨却一分未减。先祖曾对身边近人说,巫蛊之邪在于人心之愚、人性之恶、人力之拙,凡以巫蛊害人者,皆天良泯灭、穷凶极恶之徒,当除根灭之。
皇后主理六宫,本就重任在肩、多种忌讳,现在发生这种人为引发邪祟之事,确实是有向皇后挑衅的嫌疑。
“文妃,本宫行事自有本宫的分寸。六宫之内,敢以巫蛊犯事者,皆当严处。各位,本宫有言在先,不要给本宫出难题。溪嫔也许忘了,但愿你们没有!”皇后忿然起身,举步回了内室。
李嬷嬷见皇后没有收回旨意,便拿了人偶要去销毁。
“嬷嬷,皇后娘娘正在气头上,对这人偶的处置难免冲动了一些。嬷嬷还是再等一等吧,万一皇后娘娘改了主意呢?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望嬷嬷三思。”文妃的客气让李嬷嬷很受用,当着这许多人,自然要应承下来。
见李嬷嬷不再惦记人偶,兰笙慢慢松了口气,一颗心重新又放进肚子里。连文妃都被皇后直斥回来,可见皇后已然怒不可遏。虽然不明白皇后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兰笙却想通了一点,皇后背后有一面墙,若是离墙太近了,皇后就会援墙反击,这股力量是妃位也不足以对抗的。
回到锦织苑,兰笙将全福全乐叫到跟前问话。“刚才搜宫时,你们俩看那些宫人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全乐摇摇头,“奴才不觉得有什么可疑。”
全福没说话,引起了兰笙的注意,“全福,你呢?发现什么了?”
“回禀夫人,奴才觉着,有个人行迹有些可疑,他的右手,一会儿缩在袖子里,一会儿伸到袖子外,总像要拿东西出来似的。奴才觉得他眼神闪躲,一直跟着他来着,他嫌乎奴才跟得近,还叱了奴才两声,可是奴才一大声赔罪,他就装出唯唯诺诺的样子,好像很怕领事公公注意到他。”全福一边回忆一边说,他想尽量说得详细,这样夫人便能更清楚他的意思。
“那人是紫云宫的吗?”兰笙算了算,搜宫几乎是同时开始的,紫云宫的人手一定不够,司狱监也许会派人过来,可数量还是差了些。
“好像是。有次请安时,奴才见过他在紫云宫里剪枝。但是其他几位,不全是紫云宫的。”全福觉得其中一个人面熟,他曾在司狱监中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