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李主簿找了过来,讲夏儒想要邀请郑直吃饭。郑直撇撇嘴应了下来,上次这个老小子可没有如此热情,想来是扫听过自个的底细了。
出乎他的预料,夏儒宴请的地方并没有选在对方的饭店,反而是家里。美其名曰,亲近。可郑直感觉对方是怕他沾光,毕竟酒楼的菜品和酒水再差都不能低于一定水准,否则就丢人了。而家宴则不同,菜品不好,是自家水平不够,酒水不好,他常喝,好这口,总之很省钱。
可现实却并非如此,夏儒竟然准备了一桌看起来就有食欲的饭菜,酒也是桑干酒。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郑监生年轻有为,前途无量。”酒过三巡,虚情假意到无话可讲的夏儒伸手拿过酒壶,笑着为郑直斟满酒“想必定是家庭美满,羡煞旁人啊。”
“俺年纪尚幼,虽然有婚约,却还未成亲。”郑直不动声色的堵住了对方的话。他懂了,对方想招他做女婿。开玩笑,若不是你家女儿以后是皇后,孙二娘麾下早就多了一堆燕瘦环肥,谁会和你废话。
“哦?”夏儒显然不是那么容易退却之人“未知哪家淑女有幸,得聘郑监生啊?”
“……”郑直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问,一时语塞。
“添菜了。”一声苏柔之音,一位妇人挺着肚子走了进来。
郑直起身行礼。刚刚进来时夏儒介绍过,这是他的娘子叶氏,果然标致,只是怀着孕来上菜,你家就这么穷了“原来是夏娘子的手艺,难怪品味俱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叶氏听郑直小小年纪却咬文嚼字,一副学究模样,哭笑不得,放下菜“如此郑监生可要多用一些,我家长女也是帮了忙的。”
郑直装作没听懂,应了一声,落座。
叶氏瞅了眼夏儒,对方仿佛没有注意到,同样落座。她只能怏怏不快的走了出去。这和夏儒讲给她的不一样啊。
“不是啥不能讲。”待叶氏出去后,郑直旧话重提“家母在俺幼时就给俺定了亲,只是俺如今还未到岁数。”他被张荣呛白那一顿,终于长了记性,也对,自家的事,给外人解释那么多做啥。至于为何不一口回绝,讲清楚。郑直突然发现,这样含混的吊着对方,人家才会给他交通夏大姐的机会。
夏儒可不相信郑直的托词,明明对方刚刚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当然双方交情太浅确实还没到那种啥都可以讲的地步,可大姐不也才十二吗?郑直到了年龄,大姐不也到了。不急,还有好几年呢。
“我怎么没听你讲过那个姓王的要和定国公家嫡孙结亲?”焦兰看向焦洵。
“俺们也是才晓得没几日。”焦洵辩解一句“定国公?京师里谁认他们家这一号啊?啥丢人现眼的事都出过。”
焦洵之所以轻视定国公府也是有原因的。相比在南京安安生生的做泥胎木塑的魏国公一家,定国公家可谓丢尽了皇明勋贵的脸面。
当初定国公徐永宁没有疯之前,就在京师横行无忌,先是在英宗时,不顾礼法要把生祖母和祖父合葬,迁出嫡祖母,被朝廷直接下狱,到了宪宗时才被放。接着因为用鞭子抽宪宗近身中官,虽然在文人之中搏了一些虚名,却真正的恶了先帝。又被惩戒一番,之前为他呐喊助威的那些文人却啥都帮不上。直到疯了,徐永宁才算老实下来。可是他的子孙又开始折腾,儿子徐世英盗用他的印信状告叔父徐永宏,被人勘破受到处罚。女儿隆平候夫人徐氏和小叔子私通,然后企图谋杀隆平候张佑,事情败露后,直接自戕。
“那你们还犹豫什么?”焦兰白了一眼焦洵。
“定国公家旁人都不算啥,关键这个徐光祚他生对时候了,在宫里当值,和太子关系好的很。”焦洵尴尬的解释“这事透着古怪,俺们怀疑,姓徐的也盯上了王增。若不然,他徐家再破败,也不至于娶一个商人女啊。”
“不用怀疑。”焦兰想了想“就是这么回事。你也别待机而动了,现在就去找郑直。”
焦洵一愣“不至于吧?有那么着急?他们明日才成亲的。”
“没准已经晚了,若再不抓紧,人家连口汤都不会给你剩的。”焦兰瞧瞧她的指甲“郑直也有让人算计的一天。呵呵。”
“妹妹,你给俺讲明白啊。”焦洵凑过来“否则俺稀里糊涂的到那,又被那小子当傻子耍啊。”
“你不用明白。”焦兰也解释不清楚“就跟郑直讲,他的老伙计卖了他了。到时候,他会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