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纯对梁川道:“三郎你是听他们自己说呢还是我讲给你听?”
梁川道:“兼听则明,兴许这些案子中有许多信息不对称,纯哥儿你先讲然后我再听听他们是如何自辩,可能会有突破口。”
高纯道:“好!”然后指着囚犯们,说道:“崔槐你出来。”
崔槐被点名吓得魂不附体,头低着不敢抬起来,他既不出众也不是犯得最重的事,怎么偏偏就先点了他的名。高纯是有他自己的考虑的,崔槐不是他拿的,但是案子又比较复杂,关键是当初崔槐的家人给他送过不少礼,这收了礼照顾也没怎么照顾到位,干脆先把他拎出来。
高纯道:“这崔槐原来是西街崔记丝棉店的东家,早年也是自己跑南北货然后攒出来的家当,可是倒霉催的年前一把火把丝棉店烧成了底朝天,还烧到了临家的梅记米粮铺,去年那一场大水米价高的哟,米记还没来得及赚天灾钱,也让烧秃噜了,两家这梁子结得不小。”
梁川说道:“这赔钱不就得了?为何还要被锁到大狱,难道两家还有其他纠葛?”
高纯道:“正是有纠葛。这梅老板到州府衙门报称他店里当时侯有五万斤陈麦,也拿出了年前进麦的账目还有存根,师爷们给算了一下,的确是五万斤麦子不少。”
讲到此处,原来心里胆怯的崔槐不知哪里来了勇气,涨红着脖子就开口了道:“高大人冤枉啊,那梅老鬼老奸巨滑账目与实际进出货向来有二,那大火前一天,我侄子崔汪爬树还瞧见他那烂谷仓子里就不到一半的粮食,这是亲眼所见何来的五万斤粮食!”
高纯喝道:“那崔汪是你亲侄自然替你讲好话,便是口供也不足采信,你可有其他人证?”
崔槐道:“我家那院子里的树也就自家人进得来爬外人怎么能入内?高大人你这是要巧妇做无米炊啊!”
梁川道:“崔槐你说当时那谷仓里有多少粮食!”
司方行下巴几乎快掉到地上,高纯也是。梁川帮他端了丰州那一帮山贼,真不成还要再帮他断案?
几个人一问一答倒真将这青楼变成了审案的公堂了,这可真是新鲜,活了这么久只听说过来青楼找姑娘快活逍遥,就没听说过来青楼断案的,传出来不知道会是美谈还是沦为笑谈。
崔槐眼睛闪烁地着了一眼梁川,又看了看高纯,心下一横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便将案子的情况讲了出来。